“再擦,脸都要被你擦红了。”
他是看出了她怯怯想要退缩的模样,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愫,是甜,是酸,他也不清楚,总之,填满了他,从心脏,到胃里。
眼睫还悬着泪珠,在晨光下,折出光晕来。
她从口袋里把那一个小玻璃瓶拿了出来,递到他面前。
熟悉的东西,惨白的颜色,直直刺入他的瞳孔。
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是你的,对吧?”
她声音还沾着泪水,絮絮道。
手掌微紧,“谁给你的?”
“是不是?”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你不给她答案,她就会在自己心里下一个定义,总之,她就要一个清楚的判定。
大掌拿过药瓶,拢在手心里,“是。”
心头像被一把生锈的钝刀磨过,带出淋淋的血肉。
“这药,是治眼睛的,是吗?”
“你的问题我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说,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余光里,是沈淮牧站在那。
云初晴见此,知道就算自己不说,也会有人告诉他。
“沈流风。”
他?
眉头一紧,就听云初晴眸子睁睁道:“现在,轮到你了,回答我。”
南靖池低头,目光很认真地看着她:“你现在看我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不出来,直到现在,还是一个与我没什么交集的人告诉我的……”
“云初晴,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南靖池声音一沉,打断她的话。
云初晴怔愣地看着他,她宁愿相信他,相信他的眼睛能看见,能摸着,和普通人一样。
看着她犹豫的模样,南靖池转而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进起居室,“进去好好休息。”
她的迷惘和难受,都在他的一句温柔里吹开,浑身的紧张和疲惫卸下,云初晴朝他乖乖点了点头,也许,做了一场梦醒来,发现,一切都没发生过。
……
门外的沈淮牧,见南靖池终于出来,心头的大石更悬。
只见南靖池理了理衣袖,朝指挥室走去,“到底怎么回去,程明骁人呢?”
“昨晚去中继站时,被沈流风的人截了车。”
听到这话,南靖池心头一阵火气,“被沈流风截了怎么没人报告我!”
“是云小姐不让说的……”
沈淮牧话没说完,衣襟突然被人一拽,“她不让说,你们就真不说?她是长官还是我是?”
“因为初晴小姐说:太晚了,不要打扰你休息。”
衣襟上的力道一顿,沈淮牧心里轻叹,当时他听到卫兵这么说的时候也是抓着衣领差点就要打人了,却是被他们这话给止住……
在云小姐心里,再重要的事,都比不过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