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屏幕上闪现的纪实新闻照片,云初晴秀眉一皱,脑子里回想起那天在马场里,露易丝说的话。
南靖池曾经去过叙亚利,是不是还受过伤?
但,不可能啊,南靖池虽然是军部上校,可他还是南寰财团的继承人,没有人会让他去冒这个险。
咬了咬唇,思绪突然变得烦躁起来。
“这是一篇口述的记录资料,灾难从亲身经历的人口中说出来,才显得更真实,这也是我们获取情感的最直接方式。”
讲台上,慕岸垂眸看了下手表,“十分钟的时间,不需要文字翻译得多精炼准确,我要你们做的是将里面的悲痛写出来。”
他话音一落,台下传来翻书写字的声音。
云初晴靠在墙边,眼眸里映着投影仪打下的亮光。
感情的翻译永远比文字更难。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下笔,该怎么替他们诉说。
而时间,已经过去了。
讲台这个位置,可以让站在上面的人看清台下的每一张面孔,偌大的阶梯教室,虽然人满为患,但是有些人,总是能一眼找到。
“时间到了。”
他温润的声音响起,就像晨钟,敲在她心头。
课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似都在等待。
“学委是谁?”
云初晴眼眸一睁,心跳发紧!
这是在……点名?!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这个方向,而挡在她面前的身影也都站开了!
她就这么直刺刺地和慕岸的目光相对。
只见他唇角微扬,“原来是你。”
慕岸说的这句话,大家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身旁的人掩嘴窃窃私语起来,大概是在说些云初晴的“风光事迹”了!
“那就请你来翻译这段话,应该没问题吧。”
他的语气谦谦得体,却不容拒绝。
云初晴抿了抿嘴,做了个深呼吸,视线再次抬起,看向那些黑白却似在挣扎的字。
“清晨。我推开家门,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有几架飞机从屋顶轰隆而过,它们飞得很低,比燕子还低。
只是,燕子低徊是要下雨,而这些飞机里,不知载着的是面包和炸弹。
就在我赶去看有没有空投的粮食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嘈杂声,有两个人往废墟跑去,前面一个人抱着头往巷子里窜,后面那个人手里却拿着武器。
我双手抓紧篮子,微低着头继续往前走。突然,那身上有武器的男人停下了脚步,转身朝我跑了过来,我一瞬间被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起大人以前说过的话,如果看到疯狗,一定不要跑,否则,它就会追你。
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而且,我跑不过他手里的子弹。
好在,我看到他很快地把武器收到裤腰后面。
‘嘿,你知道哪里有水龙头吗?’
我有些惊讶,嘴唇强忍着不哆嗦,余光里,看到了一抹军绿色正朝这边开来。
心顿时稍稍落了下去,抬手往军车的相反方向指去……”
译文到这里就停止了,云初晴脑子里,却满是那个慌乱扬尘的画面,有一股压抑和危险,隐匿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