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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喝花酒景鑫负发妻 伏山贼定国受拖累(2 / 2)

单廷珪命众人整队练兵,军人横七竖八的坐没坐相,战没战相。

单廷珪大怒道:“全都给我站好了!谁若再敢怠慢,一律赶出军营!”

那边景鑫听了道:“单校尉何必如此认真呢?我们不过赚两钱糊口罢了。”

旁边士兵听了都附和景鑫,各个埋怨牢骚。

单廷珪大怒道:“你们懂个什么?平日里疏于训练,遇到山贼你们这德性只能被宰!”

随后几日,军人们越发散漫,单廷珪与魏定国商议道:“巡检走时将众军托付你我,如今这种局面,等他回来如何交代?”

正言间,忽有士兵报说北川村保正求见,单廷珪就命带他进来。

那保正火急火燎的对单、魏道:“乡旗山的山贼来我村内借粮,命我们准备好后等他来取,往年里我们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听闻新任关巡检好生了得,所以冒死来求救。”

单廷珪安慰道:“老伯勿忧,巡检虽然告假去了东京,但我和魏家兄弟一定会全力相助。”

那保正听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千恩万谢,单、魏见了急忙扶起。

单廷珪问道:“贼人何日到你庄里截粮?往年他们都带多少人马去你村上?”

保正回道:“就在后天,这两年他们因见村民怕惯他们,所以只带百十来人押送车子。”

单廷珪问清详细情况后送保正离去,回来后与魏定国商议道:“山贼后天就到村里,我们若起大军而去定会打草惊蛇,那乡旗山人多势众,我寨内军兵如今又不堪用,此事当妥善处置。”

魏定国思索了一番后,笑道:“此事包我身上!我定叫山贼有来无回!”

单廷珪问道:“兄弟有何良策?”

魏定国道:“要说三山实力,乡旗山其实最弱,那几个寨主早年只是此间恶霸,专帮富户抢人田地发家,后来不知怎么占山为王了,这伙人是彻头彻尾的强盗,不管男女老幼全都欺压,根本就是猪狗不如!我想灭他们久矣。”

单廷珪道:“不如‘敲山震虎’,趁他们下山截粮从而伏击,先叫他们胆寒,不敢轻易下山。”

魏定国笑道:“正是!如今几位校尉武艺皆在那些寨主之上,暗中伏击即可取胜。”

二人又商谈妥当后,单廷珪留守,魏定国点起景鑫、席亮、陈曦、连海、顾浣,抄小路暗中赶到北川村。此时那保正得知魏定国到此万分欢喜,魏定国命众人不要声张,先将此处地理环境探察清楚,再画作地图与众校尉观看。

那边景鑫与席亮依然在谈些花天酒地之事,魏定国大怒:“你们不看此地险要,如何作战?若遇意外又向哪里逃脱?”

景鑫不在乎的笑道:“我们又不上辽、夏战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乡旗山那几个废材,让他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魏定国听了越发愤怒,席亮看了劝道:“魏大哥不必担心,我们对此间道路甚熟。”

第二日魏定国带景鑫、陈曦伏于村中屋内埋伏。又命席亮同村民将装有硫磺、焰硝、五色烟药的铁葫芦拴在身上,收拾干草、柴枝等易燃之物,藏于村口两边房之上等待放火。命顾浣与连海在村内两侧高阜处带弓箭策应,以备不时之需。再命众人如有变故,就依照地图指示,赶到南山处会合。

安排妥当后,从清晨至近黄昏皆不见山贼人影,景鑫不耐烦道:“怕是村民消息不准,山贼可能不会来了。”

魏定国道:“来与不来我们都得等下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景鑫听了闹嚷着自己饿了要去吃饭,魏定国听得心烦就让他自去,那边席亮见了也要同去,魏定国本想禁止他们,但心想一则他们与自己不睦,若此时翻脸定会坏了大事,二则他们即便离了岗位还有其他人守着,所以勉强让他们快去快回。

天色方暗,山贼忽然前来,只见前前后后足有百余人马,魏定国认出为首的乃是“黑罴”刘长生、“爪牙”刘长活二兄弟。

而此时景鑫与席亮却在村后山中吃酒,为何他们到了那里?盖因百姓们怕山贼前来,所以将酒肉等物都藏到了后山,这二人见有酒有肉哪肯放过,景鑫寻来炉火切肉就烤,随即便与席亮大吃起来。

魏定国急忙退到屋后对顾浣喊道:“百姓们没打过仗,趁山贼未近,你快去叫景鑫、席亮!”

顾浣听了跳下高墙,起身去寻二人。这边魏定国复回屋内,暗暗拉起弓箭等待。

不一时,山贼已经进入村里,此时他们皆道安然无事,大摇大摆的横行。那边保正将粮草等物都屯于村子中央的草甸上,刘长生就命小喽啰们装载粮食,自己则与刘长活谈笑风生。魏定国等不到景鑫、席亮回来,那边山贼却已装载完毕待要离去。

见事如此,魏定国对陈曦道:“看到为首那两个蠢贼了吗?以你我武艺,不出十合必然能将他们毙命,我来对付左首的刘长生,你去对付刘长活,我们速战速决!”

言罢,魏定国拉起雀画弓一箭射伤刘长生腿股,刘长生哀嚎一声坐倒在地。魏定国提起钢刀发喊着冲出屋外,群贼见了大吃一惊。魏定国飞身上前挥刀猛砍刘长生,那刘长生连滚带爬的向后退走。

而那边陈曦却迟迟不出来,刘长活见了忙持朴刀拦住魏定国。那边刘长生得空,大喊众人上前,众喽啰见魏定国凶狠哪个赶上前来,全都是越喊越向后退。刘长生大怒,抢过小喽啰手中弓箭便向魏定国射去,魏定国因被刘长活分散了注意力,因而躲闪不及,那箭直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保正见无人相助魏定国,众校尉此刻不知何处去了,因而硬着头皮持起哨棒向旁边的刘长生打去,那刘长生措手不及,被当头一棒打中头部,登时血流如注。刘长生大怒,急忙奋力上马,挥舞朴刀便砍保正,这边魏定国见了甩开刘长活,上前去救保正。

刘长活从后赶来与刘长生马上、步下夹攻魏定国。保正见了,挥起哨棒便打,却不想老眼昏花,一棒正打在魏定国手上。魏定国不曾想他打来,从而被打了个正着,直丢了钢刀在地。保正见了大惊,刘长生则是大喜,随即挥舞朴刀便追保正,保正急忙绕房而跑。

这边刘长活对着魏定国当头便砍,魏定国手疾眼快,向前一迎直伸手抓住刀柄。魏定国奋力一拽,却不想手臂受伤无力,抢不过刀来,因而只得与刘长活纠缠在一起。

正在慌哩,旁边忽然一人挥舞大斧一斧向刘长活劈来,那刘长活急躲时被斧背打到背部,登时口吐鲜血,扑倒在地。魏定国看时,原来是景鑫跑来相助,再转头看时,那边席亮挥舞双刀砍的刘长生遮拦不住,坠下马去。陈曦、连海因见众人赶来,一发冲上前来厮杀,那边顾浣也藏于屋内施放冷箭。

众喽啰被杀的四下奔命,全都向村口逃窜,魏定国见时机已到,忙呼放火。然而魏定国连喊了数声却是无人回应,原来之前那些村民见魏定国被围早吓破了胆,全都各自逃生去了。

魏定国见众喽啰退出村口心急如焚,这边刘长生和刘长活也得几个胆大的上前相助,因而逃脱。那边景鑫、席亮哪里肯放,直挥舞兵器追出村去,魏定国急喊勿追,二人丝毫听不进去,早消失在夜色当中。

保正并村民见山贼退去,急忙过来相谢,魏定国怒道:“此番还有何称喜?我命村民于房上放火如何全都跑了?山贼未被重创定会再来报复!”

百姓们听了惊恐无措,连连给魏定国下跪求救,魏定国叹道:“事已至此,求也无用,为今之计你们只能暂时逃离本村暂避。”

众人听了急忙收拾行囊细软,繁重之物全都弃了,各自奔入后山中躲藏。村中只有陈曦与顾浣在此,魏定国紧忙寻找其余校尉。

魏定国仰天长叹,心想这些校尉全是乌合之众,打起仗来如同一盘散沙,不过此时与他们计较也无用,从而火速撤离此地。

是时天晚,四下里漆黑一片,魏定国因之前探察过此地地形,所以能认出回返巡检寨的道路,身后陈曦与顾浣惊魂未定,死死跟住魏定国。三人一连逃出数里,看看身后灯火熄灭,寂静无声,因而停下休息。魏定国查看手臂时,发现已是伤了骨头,此刻越发的疼痛。

陈曦焦急问道:“景大哥他们在哪啊?”

顾浣也惶恐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魏定国呵止道:“别慌!先到隐蔽处等待。”

言罢,魏定国带他们藏于旷阔的草丛中等待。过了许久,皆不见有人至此,魏定国心中生疑,心想这定然是他们不看地图,因而迷失方向了。

魏定国本想复回查看,却因受伤无法再用兵器而踌躇,从而对顾浣道:“方才你未上前厮杀,山贼并不识得你,你脱去衣甲、藏了短刃去寻他们,这四下里尽是旷野,到处又漆黑一片,即便遇到山贼也易于躲藏。”

顾浣大惊道:“不行!不行!我受伤了。”

魏定国大怒:“你他娘的伤哪了?给我瞧瞧!”

顾浣知道谎话戳穿,于是又道:“我这几天犯心疼病了,遇到山贼我跑不开的。”

魏定国扯过顾浣衣领大骂道:“你个孬种少在我这放你那狗屁!你若不去,我一刀劈了你!”

顾浣死命相求,魏定国见他如此,去也是白搭,因而便要自去。

陈曦此时却毛遂自荐道:“有什么怕的?还是我去吧。”

于是魏定国嘱咐陈曦道:“我料景鑫他们可能回返村落附近,你找到他们后到此会合。山贼此时可能已大军下山,你一定要挑黑暗处寻走,如此才能隐蔽自己。”

陈曦点头后离去直奔村口而行,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陈曦寻思道:“你说让我挑黑的地方走,万一山贼也埋伏在暗处呢?不行!我得点个火把照亮道路,这样才能看清有没有伏兵。”

因而陈曦点起火把前行,走了一阵,陈曦忽见旁边路上数百火把齐明,不禁疑问道:“山贼方才被我们杀退,如今哪敢下山来?只是不知这些是什么人?”

陈曦远远望这队人马皆是身着衣甲、手持兵器,不禁发喊道:“你们是哪里的官军?”

只见对方队中为首那人望了眼陈曦,见他一人在此,随即大怒道:“不想死的快滚开!”

陈曦听了急忙后退,那人随即对众人喊道:“别让那群贼徒跑了!快追!”

言罢,众人催马离去,陈曦见了好生心疑。

快到村子时,陈曦爬上旁边小山,探头探脑的向村内望去,忽听旁边大树后有人低声道:“快点过来!”

陈曦吓了一跳,急忙持起大锤慢慢走去,却发现是席亮在叫自己,旁边连海也在,而此时连海正带着魏定国的铁葫芦。

陈曦忙问二人是否知道景鑫在哪,席亮说道:“方才我与景大哥追杀众贼,那些山贼逃回山后我们想赶到南山会合,却分不清方向,无奈下大哥就与我商议,他先回村中等候,我则向外寻找道路。”

陈曦听了道:“那先找到景大哥吧。”

言罢,三人向村中走去。陈曦此时自以为高枕无忧,悠闲自得的阔步在前,待近村口之时,却忽有数百火把于村外闪耀,三人见了生疑。

席亮忙说道:“别再走了!这些是什么人?”

陈曦看了看道:“看不清楚啊,可能是村民吧,再往前走走就能看清了。”

言罢,三人继续向前,待得那伙人也见到陈曦手持火把时,席亮望见他们手持兵器、身着衣甲,显然不是村内百姓。

席亮大惊道:“这莫不是乡旗山的山贼起大队下山了?”

陈曦听了登时冷汗直冒,差点背过气去,随即吓的大喊道:“快跑啊!”

话音刚落,陈曦扭头就跑,那边连海见了也跟着跑将出去。

其实本来灯火昏暗,山贼不知他三人是巡检寨的士兵,之前遇到陈曦时也因他是一人所以并没认真查看,只当他是逃难村民,但此刻听了陈曦喊跑,一发认准就是这三人,从而山贼发喊着追赶出去。

陈曦三人心寒胆丧,疲于奔命,陈曦见手中火把熄灭,不禁大惊。

跑了一阵,陈曦望见不远处有条蜿蜒的亮线,于是对二人大喊道:“快向亮光的地方跑!”

三人拔腿就沿着那条亮线奔跑,其实那线不是别的,而是一条被月光照亮的小河,那些山贼透过河水反光正能看清三人身影,于是在后紧追不放。

正逃间,连海脚下登空,一个跟头翻倒在地,陈曦连忙将其扶起,连海慌忙道:“这葫芦里装的什么?好生的沉重。”

陈曦本知里面装的是引火之物,但他却怕放火惹怒山贼,因而忙叫道:“我不知道,还是快点扔了吧!”

连海听罢直将那葫芦抛进河里。陈曦带着两人转过小河,却逃入了山脚崖壁之下,此处正是死角,四下里已无路可走。身后山贼瞬间赶上,就将陈曦、连海团团包围,连海见了慌忙抱起头来,小喽啰们上前将连海一顿拳打脚踢,原来刘长生在山上言说要抓活的,然后亲自料理,所以群贼未下杀手。

这边山贼带队的头领正是那“开路犬”肖涂,他此时见陈曦身材胖大,手持大锤,因而不敢轻易上前,只试探道性的欺骗道:“你这厮最好识相一点,束手就擒我们还能饶你性命。”

陈曦听了就将那锤扔到了一边,众贼见他是个无胆之辈,因而一发上前狂风暴雨般的就是殴打。二人被打了一番后遍体鳞伤,肖涂命人将他两个绑了押回山上。此时为何独不见席亮?原来他早趁山贼将到之时跳水逃走了。

这边魏定国因见众人许久不归,急忙起身向蒲东方向前行,顾浣叫嚷道:“这又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去哪啊?”

魏定国道:“他们一个时辰未归,定然是被山贼捉去了,我有伤在身无力相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顾浣大嚷道:“那就快点找人来救啊!”

魏定国怒道:“谁去救?你!?现在就你没伤,你赶紧回去救吧!”

顾浣听了嚷道:“我大哥是‘拔山力士’唐斌,快点找他来帮忙。”

魏定国疑惑道:“你是唐斌的兄弟?此人在蒲东为官时我素有所闻,怎么从来未曾听过有你这个兄弟?”

顾浣辩驳道:“给他们多使钱他们就能来帮忙。”

魏定国大怒道:“闭上你那鸟嘴!”

魏定国转身向巡检寨方向而行,身后顾浣惶恐连连,不断的吹嘘加胡说八道,魏定国怒道:“你这厮若是害怕就趁早给我闭上嘴,别用这些屁话来掩盖你的胆怯!”

顾浣装作镇定言道:“谁怕了?”

随后顾浣又是没完没了的啰嗦,魏定国本在思考救陈曦等人之计,此刻却全被他打乱。魏定国大怒让他住嘴,那顾浣偏是说个不停,最后说的烦了,魏定国忽的转过头来,手起就是一刀,那顾浣当场死于非命。

魏定国狠啐了一口道:“你这等夸夸其谈的废物,留之何用!?”

又行了数里,魏定国忽见远处席亮浑身湿透的在路旁行走。魏定国观望了下四周动静后上前叫住,席亮见是魏定国,就言说了所遇情况。二人又行一阵,忽见景鑫也在路旁走来,魏定国和席亮忙问他之前去了哪里。

景鑫毫不在乎的笑道:“你们就知道乱跑,我一直在村里坐着等你们了。”

魏定国听了又气又怒,不禁冷笑道:“你这厮还真是命好,但凡山贼不是捉了陈曦蠢贼,一入村中,你也将是死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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