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慢斯条理地道:“济席哈和伊尔德毕竟从广东带回数千国族将士,其后又有稳定岳州的功劳,奴才们以为,革去顶戴,可着其戴罪立功,至于败军,奴才以为还是以饶恕为主。”
鳌拜:“正是,太皇太后,岛夷突然冒出来,天朝大兵究竟是怎么败的,岛夷的新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济席哈和伊尔德二人最清楚,留着他们比杀了用处大,奴才以为,可将伊尔德调到荆州,济席哈留岳州,再选一位重臣赴前线掌控全局。”
“唔,遏必隆,苏克萨哈,你们的意见呢?”
“奴才附议。”
“奴才赞同。”
布尔布泰拨弄着佛珠,“既然你们四个意见一致,那就留着两个奴才,你们觉得谁合适去湖广带兵?”
索尼瞥了鳌拜一眼,广东大败岳乐挂了。岳乐已经是鞑靼朝廷能派出的最高规格的宗王统帅。
前线糜烂成那样,再派,只能是辅政四大臣之一或是再派个宗室王爷。
这次可不比衡州一战尼堪死亡那次,衡州实际上八旗只损失了数千兵,虽然也很重,但并未伤到元气,当时的鞑靼朝廷也还有很多宿将可派,这次广东可真是太惨了,朝廷的根基都被动摇。
前线这差事不好干,而且远不如在京掌控大权来的舒适,索尼自忖年过60,不大可能出征,决定不做这个出头鸟,低下头,不再说话。
苏克萨哈身份敏感,更不敢说话。
遏必隆犹豫着道:“太皇太后,最好还是派宗室王爷去湖广坐镇。”
布尔布泰听到这儿,突然抹了抹眼泪,“岳乐这一死,我们爱新觉罗家连个能上阵的亲戚都没了,难道要在我娘家里找人吗?”
建州入关后,内斗非常激烈,宿将王爷们一片片病死、战死、内斗获罪死,导致岳乐死后,鞑靼朝廷剩下的尽是些孩子,连个统兵亲王都派不出来了。
从科尔沁蒙古找人肯定也不合适,蒙古人连火器阵战是怎么回事都不懂,肯定会被岛夷的大炮轰成渣渣,当然,他们本来也是渣渣。
布尔布泰这一哭,四大臣连忙磕头。
“要不,你们当中谁辛苦去跑一趟?”
三个人都拿眼睛偷瞄鳌拜,只有他最合适。
鳌拜膝行而前,重重磕头道:“奴才,万死不辞!”
布尔布泰露出了笑意,“鳌拜,你很好。”
辅政四大臣当即做出决定,以鳌拜为抚远大将军,总统湖广诸将。
一个月后,鳌拜再凑1万军队,领兵誓师出征。
临行,金水河边,鳌拜抓着老大索尼,亲家苏克萨哈,盟友遏必隆的手道:“岛夷所恃,枪与炮,我此去湖广难言速胜,置办粮饷,造枪造炮,全靠各位了。”
索尼暗叹一声,“你放心去,这些事我们负责。”
鳌拜:“造炮少不了汤若望等人,汉人与夷人传教士在历法上的争端,原本我等是倾向汉人,如今断不可再兴大狱。”
索尼:“我明白。”
鳌拜戴上盔缨为雕翎,下垂貂尾的大臣头盔,拱手拜别顺治改的天安门,领一队侍卫出四九城。
沿着运河南下,又洗劫一遍沿路州县,在淮安、江宁大肆劫掠,满足辖下大爷们的胃口,鳌拜抵达岳州。
形势变得更坏。
长沙总兵黄正卿响应岛夷,主动开门,引李来亨,长沙不战而失。偏沅巡抚、湖广右布政使、按察使,长沙兵备道、分守道、长沙知府等员全被枪毙。
挂潮州总兵衔,驻防江西饶州、广信府总兵刘进忠,夺广信营副将、饶州营副将两部1500兵,以二府,并鄱阳湖浮梁2个营的水师投降。
由广东提督改任江西提督的严自明联络先启玉,开门引岛夷入城,江西巡抚等员以南昌镇、江西抚标奋力死战,一度将岛夷打退,可岛夷调来五万火枪兵,占据了一段城墙,排枪如雨般落下,忠勇的绿营将士寡不敌众,虽然杀伤敌兵无数,最终还是不得不退出南昌城,向九江转进。
至此,九江、岳州直接成为前线。
岛夷前锋自广信挺进浙西,衢州失守,杭州震动,多尼被迫撤围浙东,放弃台州、处州、温州、严州、金华,退守杭州、宁波、绍兴。
一部岛夷偏师挺进徽州,江南大骇。
整个南方看上去就快完了,不过鳌拜觉得事情还有余地。
岛夷从南向北打,各水系交汇处是重中之重,最重要的路口是洞庭湖口和鄱阳湖口,只要卡住这两条水运大道,在山区挺进的小股部队暂时作用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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