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你们要找元帅?元帅此时有事,不待见任何人。”元杨府小吏拦住了柴乐二人,“你们且回去罢。”
柴乐心生不悦,掏出身份牌举到小吏面前,冷哼道:“我们是南海柴家人,奉家主之令,有要事找你们元帅谋划商量!”
小吏哪里知道什么南海柴家?正要不耐烦地赶他们走人,忽然一只宽厚的大手落在了自己肩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胖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另一只手捋着花白的胡须。小吏急忙转过身,恭敬地对胖老头作了个揖:“薛老。”
“退下吧。老夫有话须问两位客人。”薛姓老者拍了拍小吏,遣他走开了。然后他便上前长揖道:“柴家使者到来,末官有失远迎,请见谅。末官薛楹,字子柱,是元杨府的内务大臣,两位有什么需要可以向末官具道。杨帅有病在身,恕不能见,若两位执意要见,末官领两位去便是。”
家族分配的任务是大事,不等墨牙作出回答,柴乐这愣头青就毫不客气地道:“那好,阁下就请带我们过去吧!”
薛楹笑了笑,道:“既然柴公子想见,便请两位随末官来吧。”竟是半点不好的情绪也没出现。
这是一间并不敞亮的屋子,窗户被黑布遮住,几乎透不过任何一丝光线,只有床头柜上那盏燃着的桐油灯散发出不算强烈的光芒充当了整间屋子的光源。灯光照出了一张憔悴的脸,这张脸的主人头发稀疏散乱,眼布血丝,脸消瘦得连颧骨也凸显出来。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单夹衣,卧在床上,紧锁眉头,双眼紧闭,看样子十分痛苦。
“元帅,有人要见您。”
薛楹就在这门外,和柴乐与墨牙一起。
“咳咳……不是说过了……本帅不想见……任何人……吗?”
杨元帅的声音痛苦而嘶哑。柴乐一怔,突然自责起来:自己干嘛要让薛老头带路进来?
“是南海柴家的人。”薛楹又道。
里面突然没有了声音。除了柴乐两人,就连薛楹也有些紧张了。
“咳……柴……进来吧。”
“呼,两位随末官进来吧。”薛楹大松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进去了。柴乐二人也随之进去。
元帅名权,杨姓,字朴渊,元杨郡人。世袭杨氏元帅之位,乃六世。传闻生时天降大霖雨,似有龙兴波作浪。生卜五行缺木,故其父以“权”名也,及壮,有字朴渊,朴以补木,渊以怀是时异象而承亲之冀。
――语出自《兴亡・元杨》,史家薛青撰于黄历墨盈戊戌年
“这么说来……咳咳,二位是奉了柴家主的命,与本帅,咳咳,做交易?”
柴乐微微颔首:“是的。没想到元帅如此病重,却是打扰元帅了。”
“但说无妨。”
柴乐拿出一捆简牍,卷开一部分,看着道:“家主希望贵府能提供一些军事物资,本家愿以粮食等物资交换。”
杨权正要开口,薛楹向他打了个眼色,想要开口,他微微点头应允。薛楹道:“探子传信来,戎戈府要向元杨宣战,期日二月初。”
这让柴乐和墨牙想起柳河县被突袭的事情,两人面面相觑,果然那山贼说的没错,是戎戈搞的鬼。元杨自身难保了,还会与他们交易吗?两人心里都有点悬。
杨权果然沉默了,良久,他才道:“子柱,带二位使者去见方老吧。”
“元帅!”薛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元杨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要与他们交易,不过他也知道杨权绝不会无的放矢,“……是。两位,随末官来吧。”
此时,季霖和游风已经来到了元杨郡的元杨江边。
江畔有一座桥,桥的这一头连着这边的岸,而另一头却被江面升腾的朦胧白雾所遮掩,若隐若现。岸上栽了一行柳树,柳条上细长的叶子已经泛黄了,地上也满是金黄色的落叶。秋水淹没了伟岸的石堤,却不敢来冒犯着金柳的神威。柳下枯瘠的草无力地耷拉着,盖不住哺育它们的这片黄泥土。
长长的曲廊就在柳树之后,瓦片上零星散落着风雨携来的落叶,翼然的曲廊角,鸱吻孤傲地遥望四方。而再往曲廊后面一看,绿意盎然,常青树满是,中间也夹杂了红叶树。这长长的曲廊,像是划分春秋的界线,将青葱与金黄隔断。
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还在曲廊中彳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束冠整齐,面容俊朗,但眉宇间总有淡淡的愁意。青年所着黑衣之背绣着一个金色的锤斧图案,金蚕丝所绣,足见青年身份不寻常。
青年停住,侧目向元杨江看去。江面风平浪静,倒映着落日的余晖,廊前那一排枯黄的柳树实过萧瑟,禁不住一声叹息:“惜风不起水无浪,过往不堪神黯伤。”这张二十出头的脸此时没有半点青涩,已然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扑通!”
江边传来的落水声打断了青年的愁思,青年一惊,便飞步跨过倚栏,向声源处疾行,怕是有人落了水。但是当他赶到那里时,才发现哪里是有人落水遇难,分明是两个小毛孩在水边扔小石子而已。
他不禁感到郁闷,正欲离开,又凝目望向那方,心想:不对啊,刚刚那个声音分明就是有什么东西落水了,打水漂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