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雾气还在进一步的蔓延、弥散。渐渐的,薄雾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厚,像是洁白的云朵,又像那纯白的棉花糖。
山风拂过,云朵和棉花糖就在众人脚下行走、变幻。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山上的人在云上走动,在腾云驾雾一般。
这样一看,大抵山中仙人的传说,就是如此来的吧。
只是今天,这山上仙人的日子,看上去并不那么的好过。
当赵从容说出那句直抵要害的话之后,吴欲嘴角一阵抽动,瞬间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也实在无法想起,究竟还有没有更多的气凝珠散落在外!
赵从容是在给他下套!
如果他犹豫了,说明心里有鬼。如果他点头说只有这一颗,那么一旦赵从容再拿出另外一颗,立时便能证明他在说谎。
原本在赵从容拿出气凝珠的那一刻,吴欲就曾暗中施展秘法,以自身碧落青山与气凝珠的密切联系,打探还有没有更多的气凝珠存在。也正是因为他查得赵从容身上再没有更多的气凝珠或是碧落首饰,他才敢放心大胆地编出那样一段故事。
然而此时此刻,当赵从容刻意这样问起的时候,吴欲瞬间便不那么自信了。
以赵从容此时的境界,以他那神鬼莫测的手段,谁知道他有没有能耐隔绝自己的探查。万一自己的探查被赵从容屏蔽了,万一赵从容再摸出另外一颗气凝珠,届时又该怎么办?
在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吴欲已经把各种情况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可依旧找不到一个最佳办法。
就这短短一个眨眼的时间,吴欲整个背心,已经湿透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着回望赵从容:“那是自然。”
“好!”赵从容用力拍了拍大腿,大声喊道。
吴欲被赵从容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瞳孔在一瞬间不自觉地放大了一点。
赵从容将一切看在眼里,冷冷一笑,说道:“我这里是没有多的气凝珠证明你在说谎……”
吴欲长舒一口气……
“不过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告诉我,说你屋里还藏有一柜子这样的东西!”
吴欲一双眼睛霍然放大,里面有愤怒,不解,惊惧,仇恨,等等等等各种情绪蕴含其中。
到最后,这些情绪这些眼神统统化为一个略有些迟钝的苍白解释:“哈,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吴师弟你带我们一观便知。”
“赵从容,不要你想怎样就怎样。吴欲的实力你已经验过了,既然没有问题,就该带你徒弟出来验一验。如果没有问题,再说吴欲气凝珠的事!”
说话的正是王英伟。作为赵从容最坚决的反对派,也是第一个提出李应飞来历不明身份存疑的人,他恨不得李应飞被凌迟处死,巴不得赵从容被逐出郴山。此刻见吴欲落在了下风,便第一个跳出来救场。
赵从容头一转,眼一横,怒容隐现:“我想怎样,轮不到你王英伟说话!”
王英伟毫不示弱:“赵从容,这里是郴山,掌门人也不是你,由不得你撒野!”
见双方火气又上来了,余定邦赶忙出来打圆场:“都少说两句!赵从容,王英伟虽然语气不对,但道理没错。你说吴欲有问题,当着众人的面你验也验过了,是不是该你这边表示了?总不能一直都依着你,没完没了地查人吴欲吧。”
赵从容闭上眼,沉默片刻,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般,忽然睁眼:“余师叔,不瞒你说,以我此时掌握的情况来看,吴欲与范之一和徐晨雨之死、与老掌门遇害一案实在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