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找我的那一天,与其说是他来找我,不如说是他以一种毫无征兆又荒唐的方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那一刻,我也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而电视剧里那些在遇到危难时所表现出的惊慌和恐怖,其实并不是全是凭空瞎编乱造出来的。
那天是个周末,我和蓝曦相约去看电影,影片结束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从影城出来的时候,外面意外变了天,原本明媚的天空好像被人撒上了一把烟灰,细密的雨滴砸下来,不一会就织出了一张灰蒙蒙的幔帐。我和蓝曦上了公车后,雨势变得更加大了。最要命得还要数,当车子到达人民广场的时候不巧遇上了车祸,双排车道不得已只能并成一列通行,那速度就跟老牛拉车一样,十几分钟才能挪动一点儿。
终于,当车前的电子表显示出22:30的时候,我受不了了,我跟蓝曦提议不如在下一站下车去我家,反正就算现在赶到学校也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不如在我家凑活一晚,明早再回学校。蓝曦同意了。于是我们在越南中路下了车。当然,这时的我还并不知道,几分钟后,一个人影会突然冒出来横在我和蓝曦的面前。昏暗中,他穿了一件破旧的大衣,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他没有打伞,脸庞是灰锵锵的颜色,好像几日没有洗脸。
我不知道这男人是偶然看到我们两个女生心声了歹意,还是一直守在我家附近守株待兔。但不可否认的是,来者实在不善。
现在,他就站在我的半米开外的地方,风吹起他的帽檐,他的眼睛从帽檐边露出来,那是一双特别小的眼睛,好像老鼠一样,但内里的光芒却出奇的犀利。这样的眼神,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只不过,这种时刻我实在没心思去研究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因为眼前的男人刚刚又走近了一步,捎带着,他还拽住了我的胳膊。他的力气很大,稍微一用力,我就被拽到了他的跟前。一瞬间我只觉一阵酒气扑鼻而来。而他的面孔也变得更加清晰了,他的眼睛微眯着,眼角有道很深的疤痕,嘴巴很臭,头发则没有一溜是通顺的,全部打了结贴着头皮倒挂下来。看起来,他似乎很是潦倒,极其容易让人将他和乞丐之类的名词联系在一起。只是,他确实和乞丐有些区别,他的眼里透着凶煞的光,他再次使劲把我拽得离他更近了一些,他拽人的动作尤其狠,那猛得一下差点把我整个胳膊拽脱臼了。不过他显然顾不得其他,他这会正仔细地打量着我的脸,他的目光让我瞬间心生恐惧,我下意识挣扎了几下,后退两步,但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而我的身后,还带着微弱的“嘤嘤”声,那是蓝曦的哭声,她这会儿正躲在我的身后,双手紧紧拽着我的胳膊,全身没有一处不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