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时至今日,我都在想,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去喷泉,直接回家?或者转身回到酒吧,看杜淼继续酣战。那么,我就不会遇到那个人,顺利应当的,我就不会开心,惊喜,心跳加快,然后,难过,怨恨,歇斯底里。
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没有如果。
遇见了就是遇见了。
躲不过就是躲不过。
说真的,从酒吧出来后我的脑袋总算不再嗡嗡乱叫了。站在了酒吧门前,我望着天空,浓稠的夜色,黯淡无星。深呼一口气,我垂拉下脑袋,我感觉传说中的夜生活也就不过如此,现在,我只想找张床,然后蹦上去,即刻昏睡过去。
当然,这想法也就仅限于想一想,毕竟几个小时前杜淼刚跟我妈撒过谎,说我今晚会在她家过夜。用力的抖擞了两下肩膀,我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子,顺着石头滚动的方向,我看到不远处有个喷泉。于是,我找到了新的乐子,我决定去喷泉那溜达溜达。
当我站在喷泉前的时候,我并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身边的男生。直到面前的水帘落下去,他轻轻咳嗽了两声,那是两声特别微弱的咳嗽声,却好似带着魔力。很自然地,我朝他扭过头,然后,他的身影就那样落入了我的眼帘中,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是的,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周习凉的情景,他站在一片柔光中,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他叫周习凉,我只知道他安静,神秘,眼间藏着许多我所诠释不了的东西。
仿佛就在一瞬间,我的脑子炸开,有什么东西生出来,下一秒钟,东西长出触角,触角变成枝桠,而那些枝桠生长的无声无息,顷刻便将我包裹的严严实实。我慌了神,我傻了眼,我盯着他,并且听到自己胸膛里什么东西猛烈撞击墙壁的声音。我赶紧闭上嘴,我多怕自己的心会就此从嘴里蹦出来。
当然,我立即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作为一个女生,必须要学会矜持。”
这是我妈的口头禅,她从小就和我这么唠叨。可惜,直至今日我也没学会“何为矜持”。于是,当我被他吸引后,我特不矜持的傻愣愣盯着他,好像着了魔。可惜,他并没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正盯着手机看,也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并排站着,没有任何联系或者即将产生联系的可能性。
直到一阵声音响起。那是硬币掉落的声音,来自我的后方,叮叮当当的!
闻声,我扭过头,我看到一个环卫老人的口袋破了一个洞,内里硬币掉下来,它们弹跳着,滚动着,居然不知不觉就落到了他的脚边。
理所当然的,我在这一刻抬起了头,他也抬起了头,然后,传说中“四目相对”就来了,有电流冒出来,噼里啪啦!
说起这“噼里啪啦”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秒?两秒?五秒?反正不管是几秒,它都足够我脸红好一阵子了。
——
只可惜,他并没同我一样被那股电流击中,他只是简单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就迅速收起目光。显然,我的眼下状态,在他看来就是太热或者拍了过多的腮红。紧接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更多的动作,他仅蹲下身子,开始捡拾硬币。而我则表现得好像一个全无爱心的傻子,站在原地,瞪眼看着别人助人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