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并不那么容易,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脉搏问题。
我那时还没习武,身边也没药物可以让我变成假死状态,这个问题又让我拖了几天。
我摸摸身上,被拐来那日刚巧在沐浴完之后,身上穿的只是件简单的睡袍,往日常带在身上的东西都不在身边。
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母妃向来担心我在后宫之中受伤,在我所有的衣袍内部,总要悄悄替我缝进些软筋丸、错骨贴。
我抓起地上的衣服摸索一番,果然在肩背位置摸到了两个有些硬度的方块,我高兴得在心里大喊三声“母妃万岁”,然后赶紧把这俩东西从衣服上扯了下来。
我向来捉弄长兄姊妹,不爱用那些棍棒手法,专爱派人在江湖人士手里买些药力不算很大的毒,看着他们难受,又不用弄脏我的手,这才是我的乐趣所在。
我嗅了嗅被锦帕包着的药块,应当是无忧香。
这不算是毒药,用水化开之后,它的香味会融在空气之中,继而让人五感全失,尝不到酸甜苦辣,闻不到花香臭味,看不见草长莺飞,听不了江南小调,触不到痛软柔凉。
这个倒是个好东西,可以趁他们下来查验我是否活着的时候用上,然后趁机逃出去。
虽然杀敌一百自损五十,但总比完全没了机会要好。
不过还有第二个问题,就是生理问题。
他们察觉到我装死,应该要用上三天,但是三天里,又总不能一直憋着。
得找着一个地方,藏藏那些污秽之物。
这里空间不大,容纳我一个幼童虽然尚可算宽敞,但吃喝拉撒睡也都在里面,味道着实不大好闻。
所以味道不是我要担心的事情,这些人每日都会送来许多草纸,我在一个角落垫上半人高的份量,然后终于开始了我的装死之旅。
小心翼翼地等了三日,终于等来了那些人的疑惑,我把草纸揉成团塞进鼻子里,然后用水化开无忧香,等他们入我的陷阱。
果然,两人商量了一下,有一个人顺着绳索进入了牢笼中。
“你没事儿吧?”外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没事,被熏的。”我身边的男人回答他,却不知其实自己已经中了我的无忧香。
他用手探探我的鼻息,自然没有感受到,又抓住我的手试了试,他此时刚刚中毒,尚不太确定,便对上面的人说道:“好像是没气儿了,你先去禀告主子,等他过来再做裁决。”
外面的人应声离去,我睁眼看看,身边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已经无力的瘫倒在了一边,失去五感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足以杀人抹命的惩罚。
算是你对本殿下不敬的惩罚了。我踢踢他的腿,事不宜迟,趁他们还没回来,我赶紧踩着他的肩膀迅速翻了出去。
到了上面,我才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小屋子里,而关我的,只是一只被铁水铸成的铁箱。
我气愤至极,但幸好年纪小小,但理智仍然占了上风。
我小心的顺着铁壁滑了下去,跑出门外,这时我突然庆幸自己尚只有两岁,矮矮的个子藏在草木之间,一路上都没有惹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