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人,回房补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日光已经照到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下了一夜的大雪也慢慢地融化,在路上形成一条条水线,被阳光一照闪着银白的光,孩子们在路上跑着闹着,飞起的水花溅在行人的身上,惹来一阵责备声;不少老人搬出躺椅放在自家门口,聊聊家常悠闲地晒着太阳;趁着这个冬日来之不易的阳光,家家户户都晾出家中因为严寒而冰凉的被褥,希望能在夜晚盖上一床舒服的被子,有一个美好的梦。
阿楉走到门外,看着热闹的街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各种小吃糕点的香味在刹那间充满了她的鼻腔,不顾刺眼的太阳抬头望着天,在空中闪烁的阳光里无端端就显出了师兄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搭在脸上遮住有些刺眼的光,将过去的影子从脑子里擦去,自昨夜见过了故人之后,思绪好像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起从前。
温柔的光笼罩在身上,披着狐裘的阿楉有些微微发汗,刚解开系着的带子想把披风拿下,一只手便从后面按住她的肩:“冬天还能解披风了,看样子身体不错了。”
“王爷今日又得闲来找我了?”阿楉停下动作,转头看向来人:“不是说是晚上的活动吗?这么早来是想我这个太久没见的美人了?”
来人身着一袭绸缎制成的浓紫色长衫,上面绣着针脚细密的螭龙纹样,没有再披什么御寒的衣物,腰间别着一块雕工精巧的羊脂白玉,头上的发丝用一个玉冠尽数束起,将他姣好的面容显露出来,温润中带着些刚硬,正直中又透着些邪魅,这世上大概没有几个女人能挡住他的魅力,他一直这样认为。
看阿楉一脸调笑,也笑得更加玩世不恭,点了一下阿楉的额头:“是啊,可真想死我的美人了呢。”
拍开朝自己伸来的手,也不接他的话,转身进屋:“正值午时,想来你也还没用午饭吧,今儿刚好打发我家厨子回去了,我亲自下厨,便宜你了。”
“嘿嘿,那就辛苦我的美人啦。”说着一脸谄笑的随着阿楉进了茶馆。
一个时辰后,茶馆大堂
“阿楉阿楉,你这做菜的水平可不如从前了,厨艺可不能怠惰啊,你瞧你现在都多大了还没嫁……”某位王爷一边疯狂往嘴里塞菜一边调侃着某楉,突然余光一瞥,看到坐在对面的人儿越来越沉闷的气场,颤了一下身子,咽下嘴里的食物赶紧转换了话题:“不过,你这清蒸鱼做得还是不错的,比宫里的御厨做得还要好。”
“你,说,谁,嫁,不,出,去,了?嗯?”阿楉放下手里的筷子,一字一字蹦出这句话,想起刚才这位爷在厨房问东问西,死活要帮忙打下手,却把厨房搞得一团糟的样子,压着怒火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您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非要待在厨房里跟我闹,就这三个菜,我至于在那烟熏火燎的厨房待那么久?”阿楉深呼吸几下,控制了一下即将暴走的情绪。
“我这不是都没见过嘛,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学习学习,再说了,我其实也是不想你那么辛苦才说要帮你的嘛,我也是好心来着的……”王爷端着碗尴尬的笑笑,心道,要是再不转移了话题只怕等下自己会死的很难看吧,这样想着,赶紧装着一脸委屈:“对了阿楉,你看你今天见我都不叫我名字了,咱们这么多年没见,应当叫名字恢复恢复感情呀,别老王爷王爷的,到时候越来越生分了。”
“那傅珣,你今天来是要干嘛,直说吧。”阿楉也不继续跟他胡搅蛮缠,应了他的要求。
“我来能有什么事呀,不过听见昨日王兄偷偷来见你,我也就跟着来了呗。”重新拿上刚才跟阿楉同时放下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又扒拉了几口饭,含糊着说道,“怎么,王兄都来过了,你还不许我来看你呀。”
阿楉挑眉:“我怎么记得从以前开始你们兄弟都是有事才会来找我呢。”
“你你你,你这么想王兄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也这么想我,我是那种人吗我。”傅珣气急,放下碗筷指着阿楉悲愤道。
阿楉看着他指着她的那根手指,伸出一只手握住,一脸和善的微笑:“几年没见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在皇宫里当大爷当习惯了?在我这个长辈面前也来指手画脚了?您这是嫌自己手指太多了?想少一根?”
“哎哎哎,没有没有,好阿楉,你先冷静。”傅珣惊慌的握住阿楉的手腕,开口求饶,“今晚还有大事要办呢,你把我手折了我还怎么帮你们啊。”
提到今晚的事情,阿楉松开了他的手指:“暂且先放过你,以后再没大没小,我可不敢保证你的身子是完好的。”
“嘁,明明才大我七岁,老在我面前充长辈。”傅珣收回自己的手,摸上碗筷低下头自己嘟嘟囔囔着,抬起手夹菜的时候突然瞄见阿楉一脸的审视,然后赶紧抬头用自己最甜的的笑容冲阿楉一笑:“当然,我最听阿楉的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了,待会儿吃过饭你就跟我一同回府,王兄说让你以我侍女的身份随我进宫,掩人耳目。”傅珣终于提起了今儿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