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总在脑补拉开窗帘的一瞬间可能会看到的血红双眼。今天真是体验够了困于室内的快感。窗,既是保护者,也是囚禁者。
  在鼓足勇气的瞬间掀开窗帘的一条缝后,我终于可以让自己暂时松口气:没事没事,外面没有更奇怪的东西。迅速复位,再次确定障碍物没问题后才放心的回到座位上【事实上,整间课室的座位都是我的】。
  说句实在话,个人感觉能实现最高效率的节省身体耗能【偷懒就偷懒,还用这么个称呼】的方法还是手机视频或录音,虽然一旦没电就是块扁平的黑色砖头。想来这也是手写不可能被现在这世上花花绿绿的平板、智能机给替代的原因之一。借着蜡烛光写字是很有意境,但前提是外界并非荒凉的地狱。
  话扯太远了......在根据记忆写完今天干过的一系列事后,我要着重写写自己整理的疑点,有关整栋多功能楼的。
  第一个自然是中年老女人。仔细回想,一天下来,最多也就遇到两个成年人,如果算上变成了感染者的话。其他人都去哪了?也许当时应该坚持问下去,或者说,应该早点想到问她是怎么被咬的,在哪被咬的。
  还有一个,就是楼上的感染者【刚才是谁说没兴趣刨根究底来着的?】。根据观察,下来的感染者里,都是学生,初一到初三。但真正的问题是,假若多功能楼在全面沦陷前没有改变间隔排布方式的话,即使关押人数全满,也不可能藏匿那么多感染者。难道说,一间课室不只关押了4个?或是有我不知道的情报?
  ......管他的,都因为它们,搞得我直接一下午只能窝在这个恶心的地方,去不了食堂。反正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绝对的。
  写着写着口渴了,便从书包里掏出水壶呷了一口。什么都要精打细算。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大到家、自由、安定,小到有电的手机、很好的问话机会等等。本能早早进入食堂的,可是自己之前愚蠢而自作聪明的自私行为却葬送了一切。想到这,整个人都软瘫桌上不想动。
  困守课室期间,我偶尔会撩开通向户外那边的窗帘快瞄一眼,但得到的,只是淹没人事物景的黑暗,除却大致轮廓,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哪怕学校到最后仅剩盏半坏不坏的路灯亮着,也比现下这般黯淡光景要好。
  啧,这东扯西扯的,若不是墙上那虽积灰多时但仍苟延残喘的钟,我断然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写了将近两小时,虽然涂涂改改占了三分之一。这个点,若钟上时间无误,那么距离初三下课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如果一切依旧正常运作。
  也没啥好写的了,干脆合上,收笔。蜡烛早已烧了大半,再过一会就熄灭吧,节约资源。一个人,此时此地,似乎也蛮闲的,年纪轻轻就过上了五六十年后可能的孤寡生活。
  话说,我尝试着观察晚上的食堂,想找到点“人烟”迹象,不过这间课室的位置不好,视野角度不够,失败了。
  啊,该弄的东西都弄好了,也检查完障碍物了,是时候熄火睡......
  天,情况不同,就我一个睡在外头充满威胁的课室里,实在不敢懈怠。但又难以抵抗自己的生物钟......要不真的守夜?不行明天一早还得冲到食堂......
  有些依依不舍的熄灭蜡烛后,在漆黑而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还是无法入睡,根本静不下来。外头,时不时的感染者低吼;内屋,一睁眼便有黑影幻觉出现。但我相信后者是因为封锁圈外那些大功率灯。外面的人绝对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可却什么都不做?为什么?
  得了,想那么多也无益于事,好好养精蓄锐,为明天的行动储存体力才是硬道理。我尽量不去为脑海里的各种想法进行漫无边际的遐【准确来讲,应该是目字旁的那个】想,以便更快入睡,不知不觉中。
  ......
  有时候,我很想知道一个问题的解答:人生中最令人厌烦的事情之一是什么。现在,我想我猜到了些许,那就是——每天早上醒来,又他丫得继续过着那刀口舔血般的鬼日子!
  不过至少这不是最糟的。睡得很安稳,一觉到天亮,而且,最让人兴奋的是:经过一夜,那些徘徊在课室附近的感染者少了许多,到食堂那段路看起来也安全了,可以一跑。
  最好早点行动,免得错失良机。带着激动的心情,吃着简洁的早餐,盯着平静的窗外。咀嚼吞咽,一气呵成,吃得越发而快,结果还噎住几回,额外喝了些水。
  歇息了十多分钟,再次探查窗外状况,确认无误后便收拾装备出发了。然而,有些时候我们所以为的苦尽甘来并非真的。换言之,它可能只是为更大、更可怕的事做铺垫。两者相较,只会发现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只可惜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很快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