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什么带头不带头,你们不上我才先上的。”
“别闹啦你们,”舍长说,“快说,现在外边怎么样了,宿管呢?”
“嘿,几乎所有宿舍都有人探出头来。至于那两个人,她们在走廊最深处,还站着的那位已经跑回自己的宿舍了。”一位舍友向尚坐在床上的人报告。
不错不错,这毕竟是现实世界嘛,谁会傻乎乎的待在“爆炸物”身边?
就在此时,一直待在自己的床位上的舍长一脚伸进拖鞋里,忽地站起来直奔阳台,一脸焦急样的朝外张望。
“你在干嘛?”地瓜偶然转过身,发现舍长不知在干什么。
“看下封锁圈外围的情况。”舍长没有回过头,同时顺手抄起一个衣叉,走向宿舍门,“同时拿点必要的武器防身。”
说句玩笑话,瞅着舍长拿衣叉走进来的姿势,若再加上个披风,佩戴副墨镜,那霸气样,倒颇有几分“古惑仔”神韵了。
“喂,喂!”一名仍趴在窗边看的舍友忽然喊道,“懂了!她动了!”毫不夸张地说,满脸的恐惧写在她脸上。
“别慌。”地瓜轻拍那名舍友,“至少她离我们有段距离,不会一下子就过来。”却唉声叹气,“可她也是人啊......只是得病了。”
我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偶然间,萌发了一个胆大而作死的想法:拍下来,留作证据,将来出去了可以给家里人看。
记不清前几天有过类似的想法并付诸行动多少次了。不过我才15岁嘛,爱“冒险”什么的很正常对吧?嗯,很正常。悄悄把每次午休都放在身边的手机打开,调到摄影功能,再下床,静静走向无人的窗边。
要小心一点拍。还记得,以前午休时地瓜在阳台洗手,偶然发现不远处平房区有个成年女子爬上平房楼顶双手抱腿坐在盖于上面的小铁皮房。不久,一群男的冲了上来,手拿木棍,对着那女的吼叫,估计是要她下来,但那女的没动作。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才想要把这一段给偷拍下来,结果被同样在偷看的舍友阻止了。我并不知道当时的行为是否正确,但遇到今天这类似的事,不得不使我唏嘘感慨啊。可碍于这事的性质不同,还是得拍下来留证。
透过手机屏幕,不伸头也能知道走廊上的情况。哦,的确是。虽然手机像素不高,但还是可以正常查看。
当时,她躺倒在走廊上,其短发将整个脸庞给遮掩住,少许发丝披到手指上。但就是这么一个细节,让我能用另一种方式观察到它的整个“复活”过程。与第二天时肥欣不同的是,这整套流程都非常缓慢【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对时间感觉迟钝】。
从小动作到大动作,并最终整个“人”站起来。完了,那场心底的噩梦,又要来了。披头散发,茂密黑瀑布中,血红色的双眸,熟悉而又令人恐惧的无形力量。
不过说也奇怪,它“复活”了,却只是茫然的游走着,想来是其他宿舍的人躲藏起来了之类的。“它竟然过来了......快,大家退回里面......涵姐!你在干什么!”正要关掉摄影之时,只听得背后传来舍长惊天震地的低沉一吼。
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唔。”不紧不慢的把手机收起来,“没什么......”
与她四目交接之时,只注意到她那种五味杂陈【不知这样形容可好】的眼神。但由于时间紧迫,大家也没多说什么,都不约而同的往阳台涌,许是因为好躲吧。可这就让我苦恼了:想想看,7个15岁大的女孩,要同时挤在空间只有4个厕所大的阳台【没加上厕所和洗浴间的话。话说这两者一样大,但只能藏一个人,市区嘛】,还要蹲下来,就更辛苦了。哦当然,我机智的躲在厕所里,空间不错。
“蹲下!它来了!”躲在洗浴间【离阳台门最近】的舍长小声叫道。除了躲在厕所和洗浴间的,其余人皆蹲下来。
我倒是很轻松。背靠在厕门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几个【其实心里莫名有种惬意感】。似乎即使站在这里,也可以隐隐约约听见在走廊上游走的它的脚步声,很轻,也许还有磨牙声,短小而浑浊不堪的嘶吼声等等杂七杂八的。又看看身旁几位蹲下的小伙伴,又不禁联想到如果它闯了进来该会是怎么样的景象,虽然我并不希望遇到那个场景。
许是因为太过“惬意”了吧,靠在侧门上,恍惚之间,“啪!”一个失足脚滑,无意间踩到厕所的水洼,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