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豫州各项事宜,北海军除了留下镇守各处,余者皆随辛锐班师回朝,此时又过了一月有余,已经是寒冬腊月。吕布于半路遣陈宫、张辽等人领兵回了濮阳,自己乐颠颠跟着北海队伍,要去北海过年。
几月未见的北海更加热闹,繁华更胜从前。从大政方针看,天子无疑是一面旗帜,自从定都临淄的消息传遍天下,心怀汉室的遗老遗少们无不欣然前往,举家举族迁居到北海者不计其数。
北海的政策是另一个吸引移民的亮点,百姓无非图个温饱,在这里不仅没有战乱,政府还给每家分田分牲口,免费提供居所,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来?相比较故土难离,解决温饱、躲避战乱才是最要紧的。
另外商业的蓬勃发展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自甄远接掌商务司,成立商会以来,北海以渔盐冶铁为主,辅以酿酒、造纸等特色产业,吸引了大批商贾前来贸易,所获之利与日俱增,甄远一时间名声大噪,成为远近闻名的商圣。
人口多,物产多,钱粮多,需要调配的人员物资繁冗复杂,忙坏了掌管北海府库民政的孙乾、糜竺等人,不得不日以继夜忙活,少不得还要拉上陈登、杨修等人帮忙。
势力越大,需要的人才就越多,辛锐刚入大将军府,还来不及换身衣服喝口水,便被孙乾递上来的报告搞得慌了手脚。报告是北海近三个月来的民政、财政一览,总的来说是捷报,从朱砂圈出来的一系列数字看起来,这三个月北海人口和财富增长超过去年全年的总和,但从孙乾干瘦又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面庞和报告末尾的小结看,大将军府现在所有幕僚明显是超负荷工作,公务员队伍亟待扩编。
“这些日子,你没托孔叔父在朝会上向天子提提?请朝廷派些人手来帮忙?”辛锐眉头紧缩,心疼地问道。
“主公,天子那边尚且缺人手,北海作为地方,怎好僭越?”孙乾一张苦瓜脸,甚是郁闷道。
“那些大臣都是些吃人饭不办人事的,叫他们在天子眼前鸹噪倒行,叫他们出力,好比要了他的命。”吕布方才听到二人谈话,知道事情缘由,见辛锐和孙乾愁作一团,大为光火道。
“我的温候,这等话可不能乱说,天子月前已经移驾临淄,百官都跟着入朝。说句大不敬的,这样一来北海反而没那么多掣肘,这是天大的好事,再说百官各有职役,为天子排忧解难,又怎能来北海治理地方?万万莫要诋毁朝廷大臣啊。”孙乾叫吕布吓了一跳,慌忙劝阻道。
“哼,总之是你头痛,某为你不平,你还不领情,真不知好歹!”吕布不再管这闲事,拎着酒坛,找许褚喝酒去了。
“主公,在下听说北海有招贤馆,敢问公佑先生,这数月来,可有前来投效的士子?”一旁的郭嘉冷不防出言问道。
“倒是有几个,只是主公不在,我等不知深浅,未敢轻易安排。”孙乾回忆一番答道。
“哦?可记得这些人的姓名?”辛锐忙问道。
“有些印象,第一个是平原人氏,姓崔名琰字季珪,是康成公的弟子,前阵子老太尉和孔太守联袂去请康成公前来讲学,崔季珪便是随师前来,见北海这般政通人和,于是便要留下来任职,我等未敢擅专,因此请他在招贤馆暂住;还有一个是尚书令陈大人之子,叫陈群,字长文,是孔太守怜惜我等,故此推荐来的。”孙乾虽然日理万机,但记性极好,见问如数家珍道。
“崔琰,陈群。着啊!即刻传这二人来府上叙话。”辛锐闻言立刻吩咐道。这两人辛锐都是耳熟能详,对于治理地方、施行内政,都有不俗的能力。尤其是陈群,史上曾历侍曹家三代主公,为曹魏的礼制和法制,立下不可磨灭的功绩。有这两人加盟北海政坛,想必会为孙乾、糜竺分担不少工作吧。
不多时,两人应召入府,施了礼,辛锐让座奉茶。崔琰三十出头,面色黝黑,三绺须髯,一脸正气,陈群二十左右,面白微胖,稍稍有些髭须,双目有神,二人都颇有风范,辛锐见之大喜。
随意谈了些闲话,对二人所学初步了解之后,辛锐直奔主题道:“北海如今人才匮乏,二位大才精于内政,又有心为北海出一份力,实乃北海大幸。就请二位任职从事中郎,季珪就协助公佑掌管府库,调度军马钱粮器械,文长协助子仲,负责移民、商贸事宜。望二位克勤克勉,一展所学。将军府以后二位可以随意进出,有重要事宜无法决断的,尽可前来找我。”
见辛锐开诚布公,如此礼贤下士,二人尽皆感佩不已,道了谢,这边随孙乾开始办公去了。
事情处理完毕,辛锐歪在座上,刚想和郭嘉说句玩笑,忽听门外来报,陈登、杨修带着马腾前来求见。
啊呀,倒把大事忘了,辛锐一个激灵从座上弹起来,慌忙引着郭嘉去府外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