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郑重点头应诺。
“公瑾兄长这便要回江东了么?来北海这些日子,劳动兄长领兵出战,实在过意不去,相聚总是匆匆,你这一去,又不知何时再相见。”辛锐感慨道。
周瑜笑道:“贤弟还不知愚兄心思?领军之事,故所愿也,又算什么劳动,况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这次回江东,辅佐伯符尽快平定彼处,到时再和贤弟相会,岂不更妙。”
“兄长胸怀锦绣,大事不顾细谨,小弟感佩。倒是小弟有些儿女之态了。”想到周瑜尽快回去整顿军马,攻略江东的确是上策,辛锐释然。
“今日饮宴,还有一件好事,”辛锐说着起身,将诸葛兄弟,吕蒙一一拉起来,向在场众人引荐道:“这三位都是少年才俊,仰慕我北海久矣,因此皆随我到此,我今天有个提议,借这酒宴,就叫这三人行拜师礼。”
三个少年一齐向在场众人行了礼,立在当场。
杨彪正和陈珪他们争论着什么,见状嘿嘿一笑,问道:“这仨小子所学如何?擅长哪般学问?欲拜谁为师?”
这老杨头是一身的经史子集,想找传人了不成?辛锐思忖着,因笑道:“老太尉所问,还是叫他们自己说说吧。”
吕蒙十五岁,于三人中年纪最长,颇有豪气,见状首先回道:“回禀老太尉,俺叫吕蒙,不曾识得几个字,亦不爱读诗书,只是有些力气,只愿冲锋陷阵,做个将军,前番已得小将军许诺,拜了许将军为武师傅,小将军曾言叫俺须多读些书,学些兵法,日后好叫别人‘刮目相看’,因此现在正等小将军为俺找个文师傅呢。”
杨彪摇摇头,一脸的无奈,看来吕蒙是没什么希望拜在自己门下了,即便读书,最多也是读些兵法史书,与自己这大学问多半是无有缘分。辛锐见状笑道:“老太尉莫要忧虑,且看看诸葛兄弟。”
诸葛亮躬身一礼,不急不缓道:“亮所学甚杂,经史子集、天文地理,乃至奇淫技巧,都有涉猎,但于经史子集一道造诣最差,难登大雅之堂,欲拜辛将军为师,学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
“学之一道,贵在专精,汝所学这般纷杂,如何学以致用,再者奇淫技巧之类,却是下作了些,如何能造福社稷?”杨彪叹道。
“老太尉教训的是,奈何亮读书向来都是如此,观其大略,并不精读,只重其意,不纠缠文辞风格,到如今,只怕要改也改不过来。”诸葛亮亦装作无奈道。
叫诸葛亮去做学问,那不明珠暗投了?幸亏这小子倒也机智,懂得顺坡下驴,见杨彪老顽固一个,亦不去撩拨他。
见诸葛亮虽是个读书坯子,却这般任性,杨彪不得已只好又放弃。辛锐暗自庆幸,幸亏杨彪看不中诸葛亮,否则这天下不是少了一个治国安邦的大才?读书人比比皆是,但像诸葛亮这种读书人上千年来一共才出几个?
众人自然把目光转向诸葛均,诸葛均年纪小些,却亦是颇有风采,只见他开口道:“均儿甚是喜爱读书,只是没兄长读的多,没兄长废寝忘食而已。”
杨彪重又燃起希望,问道:“哦?你平日读什么书?”
诸葛均答道:“前年起读的《孝经》,去年读《论语》,现在该读《孟子》了。”
“这些书都讲过了吗?何人所讲?”杨彪又问。
“讲过了,大哥讲的。均儿现下都已记熟。”诸葛均答道。
“好,好,你便跟我学读书吧。”杨彪总算找到一个合适人选,见这十岁左右的孩童读书亦是颇有些天资,老怀大慰,当即自作主张拍了板。而后转身对陈珪大笑道:“老夫今日可是收到弟子了,明日这顿酒,汉瑜该请客了。”
汗,原来之前杨老头和陈珪打赌来的,这些老家伙,比年轻人还能折腾,辛锐无奈笑道:“老太尉,也得听听均哥儿怎么说,这师择生,生亦要择师,我北海大贤哪有这般收弟子的……”
“这……”杨彪少有的老脸微红道:“想必均儿亦是乐意的吧,老夫别的不敢说,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无有不成,跟老夫学,也不辱没了你家先祖。”
诸葛均却是被赶鸭子上了架,半晌嗫喏道:“均儿欲学治国安邦之策,做元龙、公佑先生那般的大臣,老太尉能教么?”
“教得,教得。”杨彪哪里还敢不应,无论如何也得先挂住面子:“老夫教不得,还有陈汉瑜,陈汉瑜教不得,还有他儿子陈元龙,你只要先拜了老夫为师,什么都可学得。”
望着已经将无耻发挥到极致的杨彪,陈珪摇头叹息,悄悄将身子挪的离他远了些许。
望着自己大有将不要脸精神发扬到底的父亲,杨修低头只顾喝酒,再不和其他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