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望向此人,陶谦似乎深以为然道:“曹宏有何异议可速讲来。”
那叫曹宏的佞臣道:“我大汉自开国以来,文人所盛行之体皆是诗赋,未曾听说过这般短句,小将军之句虽妙,怎奈甚不合文体,这怕不妥吧?”言下之意辛锐之词就是四不像,决不可列入佳作之流。
陶谦对曹宏居然毫无反驳,显然是被这奸臣迷了心窍。至此,辛锐已经对徐州概况差不多尽皆了解。
只见糜竺不悦道:“曹先生此言怕是过于牵强吧?汉前尚有先秦,秦之前还有春秋战国诸子百家,那时文化昌盛,百家齐鸣,你难道就能断言这句子作的毫无根据吗?难道我大汉文人就没有丢弃某种文体的可能?”
曹宏狠狠瞪了糜竺一眼,欲待再言却苦无词汇,只得愤然退下。
辛锐看在眼里,忙出言道:“两位先生不必相争,今日本是众人齐聚一堂,前来庆贺,怎能如此坏了感情!在下这句子有文体名叫‘词’,乃是家师授业之时所传,当时家师只说是先秦无名氏所创,在下爱惜其独特优美,文体又有别于诗赋,因此稍微学了些许。”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徐州众人之焦点,不得已只好圆谎来解脱。
陶谦并不介意地道:“如此甚好,两位亦不用挣得如此难堪。来人,将这首词誊下来,挂于我书房之内,此词中忧国忧民之精华,老夫当谨记不忘。”
一场酒宴,因辛锐之词最后闹得剑拔弩张,虽有陶谦辛锐一起打圆场,却着实令人郁闷不已,最后不欢而散;辛锐与太史慈等人在糜竺引领下同赴馆驿歇息不提。
进的馆驿,待安顿好有重伤在身的辛霸、许褚,辛锐留糜竺一同饮茶,和孙乾、太史慈一同围案而坐。
糜竺到此时仍是气愤难平,本身他就是刚正不阿的性情,连日来又深感辛锐之能,心中早就对辛锐产生莫名的敬仰之情,两人可以说是忘年之交,自然事事都维护辛锐较多。加之今日陶商曹宏等辈分明在无理取闹,因此对他们大大地不满。
辛锐早就看出糜竺气忿,于是亲手泡制茶叶,端茶到糜竺桌旁安慰道:“子仲先生何必如此郁闷,我等本为救陶府君而来,与他人何干?再者天下皆知陶府君乃仁人义士,想必徐州城很快便有一片朗朗乾坤,其余人等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道哉。”
糜竺叹口气道:“将军不必安慰在下,此事若在十年前,吾等绝对相信将军之言,可惜现在……嗐!”欲言又止,低头默默地饮着茶。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赞叹道:“好香的茶,这样的好茶,小将军只顾招呼糜子仲,怎可厚此薄彼把我落下?”正是陈登的声音。
辛锐闻言大喜,不顾想陈登为什么深夜前来,忙亲身开门笑道:“元龙先生好高的兴致,酒宴竟还无法满足乎?”糜竺三人亦同样起身相迎。
只见糜竺佯装不悦道:“陈元龙,汝深夜来此,就不怕我找大公子告你有私通他军之嫌?”
辛锐倒是一楞,却见陈登并不恼火道:“嘿,那你早就在此又当怎讲?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说罢两人互相架住胳膊,摇晃着大笑起来,笑得孙乾和太史慈均是一头雾水。
至此辛锐才明白两人关系亲密非常,所以才互相开起玩笑。遂笑道:“两位先生可莫再折腾下去啦,不然过会大公子来以扰民罪拿人,我们可都担戴不起!”
两人这才停止笑侃,一起入座。辛锐给陈登斟满一杯茶,奉于桌前,轻声问道:“不知元龙先生深夜前来,有何以教我?”
陈登品了口茶,并不道出来意,却只微笑道:“小将军这茶倒是煮的甚美,不知所用何法?”
辛锐见状亦不再问,缓缓道:“品茶者如先生,则高明矣。这茶的煮法,颇有讲究,首先选茶,而后取水,以天落水为最上,山泉水次之,江河之水再次之,井水为最下,而这煮茶亦有成法,讲求火候工夫,因此吾师传此茶道又曰‘功夫茶’,最是好喝。”
陈登兴致勃然,忙欲深问,却见辛锐神秘地一摆手,指向太史慈对陈登道:“此乃我之师兄,师父传我之各种法门,皆不许轻易外泄,下山之时,特地教师兄护法,若有泄漏,便令他清理门户呢……”
太史慈早就很习惯跟辛锐演双簧,闻言配合地向陈登施了一礼。
陈登望向太史慈,见他生的伟岸英俊,又是孔武有力,剑眉朗目中自有一股冲天的霸气,又见太史慈向自己抱拳一礼,忙吐了吐舌头还礼道:“那还是不说的好,不说的好。”
辛锐暗笑陈登幽默之极,又感觉在陈登身上能找到一种现代人的感觉,不由对他亲近许多。见他如此表情,遂笑道:“元龙先生先说说此行来意也好,若是我听得满意,说不定什么时候背着师兄……”说罢便向陈登挤眉弄眼,太史慈也佯装看不见。
陈登酷爱茶道,尤其是家中老父陈珪,更是视茶如命,因此陈登从小耳濡目染,便也对茶道产生异常浓厚的兴趣。
见到辛锐此时神情,聪明的他一点就通,忙换个严肃表情道:“在下前来正是为了告诉小将军,谁才是徐州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