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经过芸珂的院子,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前面的话因为距离有些远而听不清楚,唯有芸珂后来说的一些话倒是实实在在地传入他的耳里。
“夫君他醉心国事,难以顾及身体,栖寒姑娘如此这般心系夫君,甚至忧虑照顾不周,本夫人在这里向姑娘你道一声感谢。不过,夫君忙于国事,作为他的夫人,理应尽发妻之责,不去烦扰他,处理好府上大大小小之事,让他安心才是。这样看来,栖寒姑娘莫不是有些不懂事罢。”
“另外啊,栖寒姑娘的胭脂味确是令人,哎,令人困扰,浓烈至此,真不知是不是相爷的眼光不济。若真是如此,幸好,夫君他都是将宫中进贡的胭脂拿来与我,以后定是不要他给妾身买的。”
栖寒正欲发难,苏子期一声清嗽,缓缓踱步进来。
这是自栖云坡一别后,再一次跟他照面。看到那一身还未卸下的官服,高高的发髻束起,整个人有种难以察觉的威严之感,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模样。
“不知夫人和栖寒在谈何事,如此热闹。”
“爷,你回来了!”栖寒面露喜色,娇羞地将身子靠向苏子期,满是袅娜之态。
苏子期全然没有看芸珂一眼,似乎她本就是空气一般不存在,自顾搂过栖寒,淡淡地说道:“本相最喜欢栖寒身上的味道。”
如此羞赫之语从他的口中道来竟是如此的稀松平常,芸珂和珞瑾双颊酡红。
说罢,苏子期搂着栖寒向后院书房走去,唯有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久久不散去。
夜里,珞瑾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里。
“珞瑾,下午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钱给了吗?”
“我这回可聪明了,在路上绕了好几个圈才去找她的。”
“我们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芸珂自觉无奈,等珞瑾喝了杯水继续说,没想到珞瑾抱着整个水壶就喝。
“小姐,你不知道,这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就你最聪明,那她把钱收下了吗?”
“我珞瑾办事,小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就是因为你办事才不放心的……芸珂心中暗自无奈到。
“她怎么说呢?”
“她啊,一开始不同意,觉得伤了她在江湖上的名声,我就想了,她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声嘛,就跟她议论起来,结果她勃然大怒,亏得我忍气吞声,说了几句好话,她才被我的人格魅力给折服。”
珞瑾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没一句是重点,芸珂快要睡着,连忙催促她说正题。
“她说起过不了几日便是她娘亲的忌日,所以才勉强收下,但是以后必定奉还。”
“如此便好,只要她把钱收下,把玉佩从当铺赎回来,赶在她娘亲的忌日之前,也算是尽孝心了。”
“小姐总是这么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三两声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不知夫人是否睡下。”
芸珂正欲开口回答“已睡下”,却被珞瑾抢了个先,带着一脸坏笑地说道:“小姐还没睡呢,一直在等丞相大人。”
“既是如此,那为夫便进来了。”
门被轻轻地推开,他卸去一身充满威严的官服,换上了平日里素爱的玄色袍子。
珞瑾识趣地施礼告退,留下芸珂和苏子期两人在屋内。
寥寥的雨前香淡而幽香,令人沉醉。
“不知夫君深夜来访,有何事?”
“自你我二人大婚以来,为夫竟从未涉足夫人内室,不知夫人内室有诸多书籍,快赶上第二个阙楼。”苏子期也不见外,自顾在桌旁坐下,倒起茶来细细品茗。
“夫君醉心国事,没有闲暇时间来妾身别院也是情理之中。”
“夫人真是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既识大体,又顾及为夫的身体,以至于要把为夫推给别人,让别人来照顾才周全。为夫确是眼光不济,对挑选胭脂水粉一类不太擅长,不知夫人日后可否教导一二。”
苏子期细细品着杯盏中的茶,语气淡淡地说着,芸珂没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他都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