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缘,你是女帝转世,还叫我皇兄有些不合适吧?”司寇川任她拉着,似笑非笑道。
两人来到无人处,司寇缘不放心,掐诀设了多重结界。
“这么慎重做什么?魔龙祖现今是集我们所有人的力量都未必能战胜的,还有什么好防的”司寇川无奈地耸肩。
“那是我的力量未完全恢复,待我恢复原来的实力,届时战局可就不一定了!”司寇缘死死盯着司寇川。
司寇川被她看得如芒在背,很不舒服地挪了挪位置问:“缘缘,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会以为我是魔龙祖设下的又一个圈套吧?”
“当然不是了!你都有能力用血蝶封印女帝的力量,魔龙祖想控制你怕还不够格儿的,对吧皇兄不,应该叫神尊才是!”
闻言,司寇川收敛了笑容,无奈道:“果然还是暴露了啊!”
司寇缘气急败坏道:“我若不拆穿你,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事情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神是不可以下界的,一切的恶果必须由你们这些人去解决,我更不可以暴露身份。”
“那你下界做什么”
“我任命你为我的继承人,我不再是神主,自然是离开神界了!哪知后来出了状况,诛魔夺了神位却又没有完全继承,我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到底是算什么。”司寇川很是苦恼,开始烦躁地踱步。
“也就是说,你不但不能帮我们,连暴露自己的身份都不行是吗?”
司寇川背对着她,算是默认。
司寇缘思索片刻,决绝道:“好,那你将我的力量完全恢复了,我和空儿两个人去。”
“去哪”
“别忘了,这地下还有我以神魂为代价换来的斩神法阵,这一次不需要什么四神兽献祭,我们自己来!”
司寇缘转身便走,司寇川狠狠拉住她,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你威胁我!”
“尊者说哪儿的话,小女子哪敢威胁您呢您可是神主啊!”她白他一眼。
“好吧,这状况差不多是最坏的了,神界却还没有派人下来,要么是没有神主的命令他们不敢自作主张,要么是魔龙祖屏蔽了神界。无论什么情况,我出手都是没问题的了。”司寇川扯了不明不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看见司寇缘满意的笑容,心里则在不停哀叹。
两人解了结界,转身发现空儿与季茨宣站在身后,司寇缘对上季茨宣那张酷似季往郢的脸,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姐姐,空儿已经把大家都弄晕了,只是……”空儿瞟一眼身后的季茨宣,低头开始互戳食指。
“娘,您要走了是不是”季茨宣镇定地问,语气冰冷得与平素一般无二。
但“娘”这个字饱含了太多太多,一时间,司寇缘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一把抱住这个只在他出生时照顾过几日的儿子,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是个很不称职的母亲!”
“没关系,我和妃儿都理解,爹他一定也能体谅的。”季茨宣搂着母亲,默默地流泪,“其实,爹他一直在等您。”
司寇缘身子一震,胸口没命地疼起来,脸都扭曲成了一团。
她突然撒开季茨宣,往回跑去,而后在拐角后止住了步伐。
季往郢背着诛魔,静静站在院子的树下,抬头看着远处破碎的天河与滚动的鬼混群,银发衬着蓝袍,依旧那那么英俊潇洒。“缘缘,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想再看着你死了。”季往郢静静回头,隔着院子看着她金色的眼睛。
司寇缘一步步走过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天崩地裂也不愿分开。
“好啊,你化做诛魔剑,我定用它砍下一詹那个混蛋的头颅。”司寇缘摩挲着诛魔的剑柄说。
“好!”季往郢俯身亲吻她的唇,而后化做一道轻烟进入了诛魔之中。
女帝的诛魔剑终于完整了。
司寇缘举起自己的剑,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在剑上设下多重封印,诛魔剑剧烈地颤抖着,似可以听见季往郢恼怒的咆哮。
但最终还是平息了。
“女帝本就在轮回之外,哪还会与谁有什么缘分?往,我们终究是情深缘浅的。”司寇缘抱着冰冷的诛魔泪如雨下。
司寇川、空儿与季茨宣都不愿打扰她。
“走吧。”司寇缘将剑交给季茨宣,而后说。
“娘,你们还回来吗?”
司寇缘回头一笑:“应该……不回来了吧!”
“以后宣少爷不用苦恼空儿对着您流口水了!再见了,宣少爷。”空儿快乐地笑起来,牵着司寇缘与司寇川的手,走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季茨宣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来,待回过神来时,他们三人已消失不见了。
大地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但这片土地早已乱成一团,众生已置于不能再坏的境地了,谁还会管这地震会带来什么呢?
这一晚,圣洁的银光自地底升起,出现在三界各地,直冲天际,似乎破碎了苍穹。
但没有人会知道那是一道拯救他们的法阵,亦没有人会知晓那些为此牺牲的人们的名字。
一千年后。
火雀族的这座宫殿虽不是旧址,但重建至今也有九百年历史,是在一千年前那场无人再敢提起的浩劫结束后立刻开始修建的,倒很配得起为火雀族的小殿下庆生。据说这位小殿下是火雀族历史上也是三界出现的第一位雏凤公主的第三个小儿子,才一百岁的幼龄已经在法术武艺各方面展现惊人的天赋。
举行夜宴的主殿张灯结彩,宾客来往,热闹非凡,唯有角落里一银发男子在自斟自饮。
“阿往,侄子生日,你不开心吗?”陆幻坐到季往郢身边,将酒壶移得远些。
“大哥他自己儿子的生日都没来,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这个已经出席的人?”季往郢伸手把酒壶拿回来,期间看见对面席座上有几个女子有意无意地看他,习惯性地无视而过。
有一貌美女子端着琵琶上来,羞涩地请求为季往郢弹奏一曲。季往郢没应,陆幻是老好人,笑着帮他答应下来。
女子玉葱般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拨弄,一曲歌谣似水流泻而出,乐曲美妙绝伦。
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女子露出得意之色,不断以一双美目向季往郢度送情意。
突然,“啪”的一声轻响,打断了这首唯美的曲子,紧接着是一串物体滚动的声音,大厅里一阵骚动,大家都齐齐看向自己的脚下。
季往郢略一看地面,瞳孔不动声色地缩了缩,伸手捡起一颗硕大水润的桃子。
“你给我老实点儿!”一侍卫从人群后出来,押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敢来这儿偷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人狠狠挣扎着站起来,露出一张不算惊艳但清丽秀美的脸。
似是为了制造机会逃脱,她冲着季往郢大言不惭地叫道:“喂!那是我的桃子!”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