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缘打量房中装潢陈设,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那种感觉又来了。
司寇缘闭上眼,转身。
墙上,有架古筝。
她睁开眼,果然看见墙上挂着一张古旧的琴。她的心口似被撞了一下,耳边荡漾着模糊不清的琴声,恍惚间似还有凉凉的月华拂面而过。
司寇缘将那琴取下,放在桌上细心擦拭。
“你会弹琴吗?”季往郢自踏进这房间以来,一直只倚在门上,好似房中有什么怪物猛兽潜伏。
“会一点。”
“弹给我听听。”他温柔地命令道。
司寇缘有些腼腆:“这琴技是我四姐授的,我不喜音律,只会些怡情的小曲。”
“会《宣妃辞》吗?”
“会。”
“好。”季往郢喉咙发涩,眼眶瞬间湿润。
司寇缘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伤楚,不敢多问,手指点上琴弦,认真弹奏起来。
凄凉的琴音潺潺流动在房梁上,季往郢痴痴地看着,泪水终于模糊了视线,耳畔响起来自轮回彼岸的声音。
他记得她说:
“你教我弹琴吧。”
“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文武双全的人!”
“不然便以这琴曲为名如何?是男孩就以‘宣’为名,女孩就以‘妃’为名。”
……
“元帅?元帅?”
季往郢回过神来时,司寇缘一曲已毕,站在他面前唤他。她面露担忧,伸手拂上他的脸,沾了一滴泪,季往郢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相思海中的人与她融为一体,季往郢难以自持,双唇颤抖着呢喃:“缘缘,你终于回来了吗?说好了在家等我的,为什么我一回来,你又不见了?”
“元帅,你在说什么?”
“缘缘!”
季往郢猛地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一个转身司寇缘已被压在门上。司寇缘正要惊叫,嘴已被封住,双唇被他疯狂咬啃蹂躏。
司寇缘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惹得愕然愤懑,胸口升起一团火,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红着脸大叫道:“季往郢,你做什么!?别以为你是天庭的篱疆元帅就可以随意欺负我!我好歹也是魔界六公主!我可不是那些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你要是真的……真的有意思……那就说清楚!这莫名其妙的是怎么回事?白惹人误会!”
……
“季往郢,你莫要以为我无权无势便好欺负,我可不是那些只一味倾心于你的女孩子!你若要成婚便好好去成了,现今又在这儿缠着我做甚?白惹人误会!”
……
何其相似何其吻合!
季往郢一会儿在回忆里徘徊,一会儿又深陷现实,内心不知是苦涩还是欢喜。
就在此时,房外突然传来激斗声,两人互看一眼,随即跑出房去,循声而去,竟是韩珞在与一名黑衣男子战斗。
藏虎跑过来缩在司寇缘身旁说:“这黑衣服的娘们儿猛得很啊!而且她好像和暗雀有仇呢!刚刚我要出手,这娘们儿二话不说就抢先上去了!还差点打伤本大爷!”
那男子右臂缺失,正是那夜古庙中与蓝驹一起阻止麒麟子他们的暗雀高手,他身上似乎有伤,根本不是韩珞的对手,不久便败下阵来。麒麟子与季茨宣连忙围上去将他擒住。
“你们为何会在这里?”季往郢扫了远处的季茨妃与雷莜夷一眼。
“老师恕罪。我们带这人回皇宫关押,却被他逃了。我们便一直追他到这,正好遇上韩珞姐。”麒麟子道。
此事是季往郢吩咐的,他们二人自不敢怠慢,多派了人手前去加紧看管,二人有时还会亲自去牢房看一看。
就在今日凌晨,司寇月亲自来找麒麟子,说是自己身旁一侍卫失踪了。麒麟子这时已知道了司寇缘的真实身份,司寇月如此担心也是情理之中。但他不便多说什么,只道自己不清楚。
司寇月回去后,被关押的黑衣男子便逃出来了。麒麟子便与季茨宣一起追击,花了将近一日的时间追到了蓝府。
司寇缘定眼一看,沉声说道:“洪墨!”
洪墨乃是暗雀族少族长,武艺修为自然是暗雀中数一数二的,那夜他能与蓝驹一同挡住麒麟子和季茨宣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那晚司寇缘身中剧毒,处境危险,而后又心系藏虎,故而没有认出他来。
或许是少族长这个位置和暗雀身为暗杀组织的关系,洪墨比其他暗雀族人更加不苟言笑。
但往日里,他经常指导司寇缘,司寇缘与他的感情可谓是暗雀中最深厚的,他会亲自来取自己的性命,司寇缘着实倍感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