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剧毒缠身,自知命不久矣,但她已大概知道藏虎在谁的手上,此刻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即使得罪季往郢也不能再有所拖延了。
她挣脱不了他的手,只能柔声道:“篱疆元帅,我……唔!”
她还未说完,眼前突然一暗,唇上传来一阵的冰凉柔软,待他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嘴中一阵纵情肆虐,司寇缘才迟钝地意识到,季往郢居然当众吻了她!
有那么一瞬,骤停的心脏又猛地加速跳动,司寇缘倍感羞恼,拼命推开他。
季往郢却伸出另一只手,紧搂她的柳腰,将她深深拥入怀里,吻也随之深入,越发霸道专横。
司寇缘情急之下咬了他的唇瓣,嘴里顿时充斥了腥甜的血,兴许是吃痛,季往郢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司寇缘怒视着他,怒不可遏地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破庙。
季往郢嘴角流血,脸颊红肿,却不知疼痛,只是看着她远去。
“父亲!”季茨宣平生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如此狼狈,这一声叫得有些哀怨。
季往郢随手一挥,麒麟子手上的诛魔剑欢快地飞回他手中。他匆匆忙忙嘱托一句:“你们都回去吧,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而后欲追司寇缘而去。
麒麟子忙抓住他道:“老师,这些黑衣人中,有一人是旧识,您不想看看是谁吗?”
季往郢这才慢下动作,扫视一地的尸体,只见两名男子跪倒在地,其中一名是独臂,手便是被他砍掉的,面孔很陌生,但另个正如麒麟子所说,的确是旧相识。
季往郢走到他面前,以诛魔挑起他的下巴:“蓝驹,你的命本帅日后再取,向蒙婼带个口信:我与她的账,会找她一一算清的,让她好好活着等死!”
“季往郢!”蓝驹吼叫道,“她对你一片情深,你怎能如此绝情!”
“哼!我若不念旧情,她早就死了!我想我还是不够绝情!否则缘缘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离我而去!”季往郢说到痛处,再难控制怒火,一脚踢飞了蓝驹,散发出的修罗般的煞气令后方的麒麟子等人一阵惊骇。
季往郢注意到自己又失控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收了诛魔剑,对麒麟子道:“将这断臂男子带回去看好。”
“是。”
季往郢吩咐完,心急火燎地追赶司寇缘。
雷莜夷问:“季叔叔这到底是怎么了?”
季茨宣兄妹互看一眼,两人皆是淡笑不语。麒麟子望着自己老师远去,却是愁眉不展,思虑万千。
司寇缘一人赶回皇宫,脑子却是浑浊不清。
季往郢的血残留在嘴里,那个亲吻的感觉更是厮缠着她,霸占了她的整个脑子,根本无法抹去。
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美妙,她回味起来真是感觉万分的陶醉,但陶醉过后就是深深的羞愧。
她就这般胡思乱想赶路,刚到城门外,一人影从天而降,不正是她满脑子想的那人吗?
司寇缘倏然羞红了脸,她的皮肤本就偏白,这一红更是明显,仿佛能滴出血来。
“缘缘!”季往郢说着就要牵她的手。
司寇缘撇头不去看他:“篱疆元帅,我们无甚关系,您还是莫要这般唤我的好!”
她自认为说得疏离,却根本想不到自己这说话方式与百年前的董心缘如出一辙,神情动作更是神似到骨子里,勾起季往郢诸多回忆,只能让季往郢更生怜爱之心罢了。
“缘缘,你是不是生气了?”
见他依旧是那样称呼自己,司寇缘无可奈何,闷闷地回答:“元帅位高权重,且小女子力量不及元帅,元帅想怎么办小女子都无可奈何,小女子哪敢生元帅的气?”
听她的声音,还有这样的责怨,季往郢又是一阵心痒,五百多年的相思之苦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忍不住抓住她柔软滑腻的手,司寇缘知道躲不了,便任由他牵着。
“缘缘,你瞧瞧你体内的毒是不是控制住了?”
经他一提,司寇缘才发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比刚才好了不少,她运转魔力检查,发现刺烟草的毒被逼到一处,由一股力量控制着,一时半会儿定是扩散不了的。
她思绪飞转,猛然想起自己方才咬破季往郢的唇,吞了他几滴血。
季往郢是天庭的上仙,不易流血,若见红必是精血,那可是比仙药还要珍贵有效的治疗神物啊!这么宝贵的血,就这么被她吞进肚子里了?
司寇缘简直难以置信,自己只是那么一咬,哪可能伤到他?除非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元帅……”
“得公主一吻,几滴精血又算得了什么?”他笑得温柔,目如春水,风情万种。司寇缘一阵恍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羞涩低头。
“缘缘,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司寇缘本想拒绝,但现下她状态不佳,凭她一人难以办到,想了想,转而说道:“我确是想办一件事,还请元帅相助。”
“你说。”
“元帅可知这次赴宴的宾客中是否有雀族一支的?我怀疑他们与我魔族暗雀组织有染,藏虎可能落在他们手上了!”
“只蓝雀一族。若藏虎在他们手上,应当是在那处了,我带你去吧。”季往郢仰天吹哨,不久,自东方出现一点银白,待接近后一看,原来是一匹御空而飞的白色神驹,其身形线条流畅优美,四肢健壮,着实是一匹绝世好马。
白马看了司寇缘一眼,黝黑的眼睛极有灵性,竟流露出惊讶之色。
季往郢将司寇缘抱上马背,自己坐在她后面。无需主人多说,白马载着两人朝旷煦城的反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