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奈泊狐族早年曾受了麒麟王的恩情,现今在奈泊发展成一方霸主。奈泊离旷煦有几日路程,狐族的宅邸所处又隐秘,用来暂歇最适合不过。
季往郢微点头,李玦便引了四人上马车。
行了一整天路程,董心缘有些困乏,便在马车里昏昏睡去。待她醒来,已是在一处厢房内,身上只穿了件薄衫。她合衣而起,环顾室内异域陈设,便知自己确实已在妖域。
她有些饿,出了房间,房外两名粉衣侍女忙行礼道:“姑娘可是要用晚膳?”
董心缘瞟一眼她们的棕发与略带狐媚的眼睛,心中生出异样,便只点点头。
侍女带董心缘回了屋,为她点上灯盏,不久便有人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你们可知是谁带我回房的?”她浅尝一口蔬菜,清淡美味,与凡域的并无两样,便放心食用。
“回姑娘,是季公子带您来的,走时吩咐奴婢为您换衣,待您醒了便告知他。”
董心缘几乎咬断木筷,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吃了便要睡了!想必他也已睡下。”
似是刻意回应她,门外女婢突然说:“季公子,董姑娘已经醒了。”
季往郢走进来,桌旁那奴婢欠身行礼后便带上门出去了。董心缘埋头吃饭,筷子在菜盘里胡乱挑拨,不知在寻什么。
“怎么?菜不合胃口?”
“没有。有事吗?”
季往郢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便不多问。他右手一挥,房中闪过一道冷光,那柄诛魔便出现在他手上。
董心缘见了那古朴的长剑,心上与身上的痛楚翻江倒海重现,那些记忆恍如隔世,却又是历历在目。
“你想干什么?”她喉咙莫名沙哑。
季往郢抚摸着诛魔,语气亦是万分压抑:“董心缘,那日,诛魔沾了你的血,我再如何擦拭,也洗不去剑上的血痕……”他看着她,璀璨双眸蒙上一层美丽的水雾,“你说该怎么办呢?”
董心缘眼神如惊兔,瞥看那闪亮的剑体,那日她血液沾过之处,皆是留下一道浅红痕迹,破坏了这把震古烁今的神剑的完美。
她踌躇着接过诛魔,感受到它在轻微颤抖。不可名状的悲伤忽然席卷心头。她用衣袖轻轻擦拭剑体,一遍一遍,非常认真仔细。
忽然,她的左眼刺痛,惹得她**一声。
“怎么了?”季往郢忙蹲下来问他。
“没事,就是眼睛突然疼了。”
“让我看看。”他轻轻揭开她的眼睑,身体却是一震。
董心缘见他忽地失魂落魄,疑惑不解:“我的眼睛怎么了吗?”
“没事,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季往郢站起来,见诛魔上的红痕已然尽消,眉头不觉紧锁,但还是不动声色把它收起。
“那是天庭第一女帝的佩剑吧,为何会在你手上?”
“一千多年前我还是凡人时,这把诛魔便陪着我了,我也不知它是从何而来。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待季往郢走后,董心缘拿了镜子看自己的左眼,并无发现异样,但季往郢那时的愕然,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