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临牧对面,敲着沉重的办公桌,轻声说:“她叫黄晨乐,是牵扯进失踪案的一名证人,你给看看,她的引体是谁?”
黄晨乐既然被修行人施法勾散了魂魄,成为了载体,那么必将需要一个引体灵魂,注入她的躯体中。
临牧合上文件,起身缓步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忐忑不安的黄晨乐,突然一扬手,掌风直击她天灵盖。
我张了张嘴,一句“轻点儿拍”还没吐出来,黄晨乐已经软趴趴地倒在沙发上,昏迷不醒了。
“艾木希,你胆子真大,竟然敢带活人进我这办事处!”临牧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回头怒视着我。
我娴熟地打开临牧的抽屉,摸出一包巧克力狼吞虎咽地嚼着,含糊不清地回道:“反正她的魂魄都快散架了,人也处于游离中,来你这鬼地方也不会受阴气侵蚀。再说现在寅哲不在,她这么个身体,我总不能放在外面吧?何况阳间的黑白两道都在找她。”
“寅哲不在?你的卫者一向形影不离,据说你们还同居了。”临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看向缩在门边的白墨,冷声骂着:“大嘴巴!”
白墨尴尬地弓着身体,尽量把自己缩得更小,心想:自己最好能小到从这两位主子的视线中消失。
“我托寅哲回艾家山庄办点儿事,现在你帮我检查下黄晨乐。”我翻出临牧抽屉中的生人魂魄记录册,扔给了他。
临牧一把接过册子,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将右手食指触碰在黄晨乐的天灵盖上,而左手上拿着的生人魂魄记录册开始不断上下翻页,最终一闪之下,稳稳顿住了。
“怎么样?”我问道。如果是阳间在世生人的魂魄出现了变动,冥界办事处的记录册上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果不其然,临牧盖上了名册,“不是单纯的载体,她的魂魄即将进入另一具载体,是封印已久的移魂禁术。”
“移魂禁术?”我心中隐隐有了个人选——金茹熙,既有血缘关系,又刚好患了失魂症,躯体正处于脆弱的空置阶段,这也是自己在她房间外布下结界的原因。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灵魂和躯体的羁绊关系自然会回归,但如果躯体被侵占,那游离在太虚间的魂魄就将成为孤魂。
“自古以来,移魂禁术是交换两人魂魄,但这人似乎修行并不完善,魂魄被剥离得四分五散,若强行招之入体,很可能导致魂魄分离,两具躯体都会成为先天缺失的痴傻者。”临牧解释道。
我倒是冷冷笑了,“这或许就是他的计划,给黄晨乐和金茹熙互换灵魂,进而掌控百奥。”
“谁的计划?”临牧和白墨面面相觑,当然不知道我在讲什么。
“临牧,黄晨乐先留在你这里。”不待临牧同意,我就拍了拍白墨的肩膀,威胁满满地笑道,“小子,照顾好这姑娘,待我处理完事,自然会接她出去。”
“可是艾……”白墨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一阵烟似的飞奔出了办公室。
身后响起白墨的唉声叹气,然而我并没有马上离开,走了不远后,我眉头一锁,还是悄悄退了回来,并且屏住呼吸,藏在了后门的小窗户旁。
我看见临牧倒是习以为常了,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地看了眼歪歪扭扭着倒在沙发上的陌生女人,轻声说:“这个烫手山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从她手中接手了,自己还真是从来就拿她没辙。白墨,你将这姑娘藏好。”临牧吩咐完,就又坐在了办公桌后,开始处理繁琐的公事。
“是,主管。”白墨微微鞠躬,抱起沙发上昏迷中的黄晨乐往书架后的暗室走去。
我挠了挠后脑勺,这才踮着脚鬼鬼祟祟地离开,心里不停低犯嘀咕:奇怪,这两个人急急忙忙的加班。到底是在忙什么呢?
听完临牧的话后,我打消了去铂金救黄忠伟的想法,而是转身去了白河区。
黄忠伟这中年男人不简单,心狠手辣,拿自己女儿和外甥女做利用工具。他如此处心积虑,岂会轻易被击乐堂的人带走。这断然是演出的一场苦戏,有着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出国会留下出入境记录,黄忠伟没有这么蠢,所以最危险的地方还是最安全的地方,警察的常规搜索都是皮毛,这男人一定要藏在白河区的家中。
黄家现在里里外外都有警察,几次传讯黄忠伟不出现后,法院直接派人驻守在了这里,同时警察也申请了搜查令,整个别墅被翻了个彻彻底底。
我从围墙翻入,躲在花圃中,待天色黯淡下来,值班的警察也尽数离开后,只留下三个轮班的小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