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若前脚才离开酒仙便正巧出现。两颊殷红,一头长发披散在背,大大的酒葫芦挂在腰间,霎时看上去十分风流洒性。
白玥尚有礼数同酒仙寒暄了一番,然后酒仙便凑近她几分,四下环顾一番支支吾吾小声开口:“帝姬可是在帝君的皓轩殿小住一段时日啊?”
唔,这事怎么仙人都知道……怪不得方才知若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友善。原是这九重天也是人多嘴杂能将芝麻传成西瓜的,呃,凡俗之地。
白玥艰难点下头。她自是知晓南辰在仙娥仙侍中颇受欢迎,却不料想这酒仙也对南辰有意思?难不成南辰实则是断袖?
“恰是不巧,帝君最近不在皓轩殿,酒仙可有急事?”
酒仙摇晃着身子,恰是欢喜,“小仙并非寻帝君而来……”言到一半他斜眼看白玥,白玥以为其中醉意两分,不轨三分,妄图五分。
“小仙乃是寻帝姬而来。”言罢酒仙再使一眼神,看得白玥直打一个激灵。
白玥怔怔挪挪步,十分爽快:“还请仙人无需拘泥,白玥力及定会帮上一二。”
酒仙一番挤眉弄眼看得白玥实为难受,好在他的需托她的确可帮上一二。
良久,白玥与酒仙一同捧着许多泽桑花去到醉梦居。原酒仙的居所竟有个如此文雅之名。醉生梦死或是酒仙的理念罢。
“不过,这泽桑真能酿出好酒?”白玥捞捞衣袖,方才摘泽桑时出了不少汗。
酒仙腾出些地方让白玥就座,二话不说便开始酿制泽桑酒。
“帝姬有所不知,这泽桑乃是沾有天人两界灵气之花,酿出的酒绝对为上上品。”说罢他看一眼白玥脸色,“帝君以前看管得紧,那片花海几乎没人敢涉足,这不现在有帝姬了……”
白玥揉揉脑门,对于酒仙话说一半便留下无限猜想的行为她很是无言。
正所谓有嘴的地方便有谣言,有好奇心的地方便少不了八卦。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以前没注意,这花还真是挺香的。”白玥拿起一束嗅嗅,气味芳香淡雅,甚好。
这会酒仙已然忙开无暇估计她。
其实要拿这泽桑酿酒白玥也是冒了风险的。这花是南辰所爱,而南辰的小气早已人尽皆知。白玥虽不知酒仙为何执意要酿出泽桑酒,但同作为爱酒之人,这点小忙她还是要帮的。至于南辰,便等他回来再说。
相处了几年,南辰是怎样的脾性白玥甚为了解。虽外界传的小气较真不假,但他充其量不过是只纸老虎,刀子嘴豆腐心。三年间她触了他众多霉头但每每都是不了了之,白玥觉着,南辰没什优点,就是不同她追究这点甚得她心。
凡人都说酒为尤物,甚是可品。白玥离开时酒仙特意赠了她一坛气香味淳之酒,说是叫做忘忧酒。
实则白玥眼下也没什可忧,就当是品酒般饮了一杯又一杯。
边饮还边感叹着:“此酒甚好,甚好!”
酒仙酿的酒就是与常人所酿有天壤之别,加之白玥是个好酒之人,遇上好酒便万万无法放过,这才一会酒坛已见底。
白玥喝得尤为过瘾,问题是没甚力气了,只得趴在桌上曲着身子粗略休息。
这忘忧酒着实奇怪得很,明明是助人忘忧解愁可白玥却又梦见了她的梦魇。
海滨,红,锥心的痛……
还有,一片白色……是哪?
不知过了多久,她趴着的桌上亮起一盏昏黄烛火。
白玥紧紧眼,挪了个方向却瞧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紫衣,墨色长发,甚是好看。
她憨憨笑一声,以手撑头。
“你喝了酒?”
白玥试图站起来,可试了两三次才发现浑身无力,于是便又重新端端坐好,笑意盎然,向着那个修长的身影,“是啊,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