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莲心轻抿一口茶,“先换衣服。”穿着这衣服用膳,会吃不消。
快到午时,战莲心半卧在荷花池塌上的,手指摆弄着瓷娃娃,今天的竹屋略微安静了,疑惑道:“今日怎么都不在?”
双易正在用鱼饲料喂着荷花池里的红鲤鱼,“少爷早些时候来过,说是去凌王府上,下午回来。阜崖和阜禹去竹屋阁了,安排暗中保护的人手。”
战莲心捻起一块糕点,轻声道:“暗中保护的人两个就够了。”
就算是皇宫,双易还是担心小姐的安危,这世间最险恶的地方莫过于皇宫,“可是……”
“第一次进宫,不会有大事。”她并不是处事不惊临危不乱,而是懒得管这么多,费尽心机太累人了。
双易静默算是应了。
凌王府。
“今天怎么来看我?”朔风凌对着战玉树飞一个媚眼。
“有事。”战玉树利落回他一记眼刀。
见此朔风凌原本软塌塌的身子,瞬间正襟危坐于主位,双眸难得的严肃认真,“什么事?”他的好友说有事,那就一定是正事。
战玉树坐在右侧客座,细长有力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眼里黑的似化不开的浓磨,“在我不能帮我姐时,帮我护着我姐。”
朔风凌诧异的看着他,“难得你求人,没想到啊!你们姐弟一起的时间不多,感情倒是出人意料的好!”细听下会发现朔风凌话语里有羡慕。
战玉树知道皇族的悲哀,就算是同胞兄弟都会勾心斗角,“她也是你姐姐,所以好好保护。”
朔风凌明朗一笑,“既然如此,我会尽全力的。去千里香喝一杯?”
“只喝一杯。”
“好。你只喝一杯。”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凌王府。
“今晚莲心去皇宫,不会有什么事吧!”卓天心的神色有些复杂,她还记得与王位上那人的恩怨,不能怪她瞎操心。
“不会的,第一次进宫就出事,当战家是摆设!”战勋眼眸流转着一抹狠厉,随即又消失殆尽,他与王位上的那个人是相互牵扯,少了一方都不行。
“最不想莲心接触皇族,可又阻止不了。”卓天心叹了一口气,“不过谁要是敢动我们的孩子,卓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眼里充满决绝。
战勋神色微微一动,安慰似的拍拍卓天心背部。
风过无痕,却吹不散卓天心和战勋的忧愁。
软塌上,战莲心睡的很沉,肤如凝脂,几缕阳光漏过树荫,洒在她脸上,映衬着她的肌肤更加晶莹透亮。
“小姐,快到酉时了。”双易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战莲心睡了快两个时辰,也睡的差不多了,“嗯。”撑起身子,任双易替她梳洗。
“小姐,要戴什么首饰吗?”双易用几缕头发挽起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白色荷花发带贯穿其中。
桌上的首饰几乎晃花了战莲心的眼,这些娘送来的精致首饰太繁琐了!“简单点的。”
双易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仔细挑选首饰,柔声道,“别家小姐,都希望打扮的夺人眼球,就是我家小姐希望淹没在人群中。”
“懒得和她们争。”战莲心挑出一个银色手镯,“就这个吧!”
战玉树和战勋各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卓天心则挽着战莲心坐上马车,双易等人跟在马车后步行。
难得母女单独相处,卓天心慈爱的握着宝贝女儿的手,“今晚,一切小心,第一次去皇宫肯定会紧张,但是规矩一定要遵守。到时候你就跟着娘,有什么事娘护着你。”
战莲心紧了紧她的手,心里浸满暖意,清冷的眉眼染着柔色,“嗯,娘不用担心女儿。”她会保护好战王府的。
战莲心凝视着茶案,感受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向着权利的巅峰靠近,在那恢弘大气、歌舞升平的地方,不知染了多少鲜血。
她一直在外长大,最初以为是爹娘不要自己,怀着一颗埋怨又厌世的心长大。长大之后发现,爹娘也是迫不得已才将她送走,在这信奉占卜的国家,不遵守占卜那就是与整个国家为敌。
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回家,惊喜却在不经意间向她袭来,她回家了,却是怀着一颗静的似死了般的心回家,她没了对生活的憧憬,她喜欢得过且过,她的命本该绝了的,她是这样想的。
她对现在身边的一切都没有真实感,可现实的一切一次一次的冲撞她,她暮然觉得自己确实还活着,因为她还有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