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第一次见田大夫时,她就是个药婆。给妹妹买了那药现在都没用上。”州牧夫人血色退却的脸上,浮出两团不自然的红晕。
都尉夫人耐心的听着,心里已经咚咚跳起来了,州牧夫人不是做了什么‘大事’不会这么说话。至于那种药,在闺中便听过许多次,只倒是平常。
“后来,她。。”州牧夫人拿袖口挡住点面颊,说:
“也就说,她可能‘投敌叛国’,巍郎便把她关在地牢里。张善人他们说她是个狐媚子,他们会烧掉她,妹妹以为她必死无疑,才去地牢解解恨,烙了她的脸,哪知道。。”
都尉夫人额角冒出些汗水,听起来完全是她干的出来的事。
“人都在火刑架子上了,巍郎不管不顾,非要去救她。”州牧夫人说完委屈的哭起来。
都尉夫人拍了拍脖子下边一块,每当她听完故事都会这么做,可以平息害怕的感觉。
本以为说完了,哪知道州牧夫人抽泣两下,又说起来:
“妹妹当时只想让她永远消失,便有人给妹妹牵线,找到了青石会的杀手张山。他打了保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田曼,可田曼回来了,他没回来。”
“这事田曼可知道?”
都尉夫人张大眼睛,吓的一动不动,这个大小姐这回太过分,没给人留活路啊。
“放心吧,骆书令不敢说,田曼不知道。”州牧夫人嘴角一弯,有些得意。
“小祖宗,事不过三,你没再做什么吧?”
都尉夫人给她吓怕了,在京城做的事情没她这一半可怕。
“不是说她回来了么。”
州牧夫人撅嘴,说:“巍郎竟然让她用妹妹的浴桶洗澡,妹妹当时就叫人仍她出去,可是她骗了妹妹。姐姐怎么了?”
“没事,没事,还好没仍,还有么?”都尉夫人拿着手帕在脸上胡乱的抹,脂粉掉了一领口都没察觉。
“妹妹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田曼她说谎,妹妹便叫仆人去街上找了个混子,给她点厉害瞧瞧。”州牧夫人指尖捏着花瓣,栀子花的香味萦绕,接着说:
“只不过没得逞。但那个时候田曼也没啥好怕的,她爹妈都不要要她,就仗着巍郎。。巍郎也管不着我,她就算进了门还不是我管么。”
“后来府里两次进刺客。第一次两个刺客趁巍郎不在家,在武都府杀了妹妹的丫鬟巧儿,其中一个便是那田舍人王二,因为另一个刺客死的蹊跷,案子还在查。”
“后一次,巍郎倒是在府中,妹妹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田曼的喊声没管。谁知道巍郎当着道长面责怪我,那田曼还当场说那档子事。”州牧夫人脸又红了,指尖掐出了花瓣的汁液。
“妹妹,武都府进刺客不是一次么?”都尉夫人听外头的传言。
“第二次是田曼家的先生来杀她,不知道为什么。”州牧夫人对别人暗杀之事并不上心,说起了自己的事:“姐姐知道妹妹的,要是妹妹要杀人,自己便可以了,只在刚来不熟悉情况的时候才找人做。”
“妹妹,你没有去吧。”都尉夫人面上笑着,动作僵硬。
“看着田曼心烦,妹妹便亲自去了道观,只是。。”州牧夫人脸看向一边,声音细不可闻:“没打过。”
都尉夫人陷入了沉默,那个田曼要不是逆来顺受,便是居心叵测!
她这么受气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按田曼的凶名赫赫,只能是后者。
“妹妹可要当心。这女子所图甚大。”
“。。。妹妹也这么觉得,只是她不像是在说假话,妹妹觉着,她不是很喜欢巍郎。”州牧夫人皱着眉头,越说越心虚,双手挽着手帕。
都尉夫人瞬间来了底气,这情况她熟悉,每天都在经历。
“她怎么可能不要!做样子给你看的,姐姐最清楚这一点,你千万不要被她花言巧语骗过去。”
“妹妹还不知道吧,你哥把‘生肌玉露’给田曼了,舔着脸巴结呢。”都尉夫人一脸心痛,双手拍着桌沿,说:“等她模样好了,州牧就彻底给她迷住了,那时候她就该报复妹妹了,到时候妹妹大着肚子那还是她的对手!”
都尉夫人听完了州牧夫人的话,越想心里越不安。脑袋凑近了州牧夫人,低声说:“依姐姐看,尽快除掉她,以绝后患。”
“这,真的?”州牧夫人眉头紧皱,田曼给她的感觉很真诚,何况自己做的事情,田曼未必全知道。
“妹妹还在犹豫什么?这就是那狐狸精迷惑人的手段,女人都给迷了去,那对男人还不是一抓一个准!”
都尉夫人说完,脑内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田曼今天才看到她两个亲昵样子。。。要是又看上都尉可怎么办啊?
都尉夫人心跳都漏了一拍,她就不该信田曼会给她治病,州牧夫人做的事情足够连累她,田曼不会在药里下毒害她吧?
弄死了她们两姐妹,州牧跟都尉都是她的了,这个心黑手狠的女人!
州牧夫人看都尉夫人一脸慌张,面部抖动。脂粉不停的往下掉,也跟着焦急起来,双臂收拢做祈祷状。
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坐着发抖,谁也没动。
“吱呀”一声,门外撞进一个高大的人影,接着是刺鼻的酒气,混着汗水的热气扑面而来。
都尉眯缝着眼,一手挠挠头,看着州牧夫人三重白色身影,举起胳膊,把月季花凑到都尉夫人面前,大声说:“妹子,哥给你摘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