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院子里救火的人越来越多,提着水桶往返,手乱脚忙的。苏水荷站在人群里,看时机已到。拉着珠儿跑向出府的一扇小门。
“等等,你们两个小丫鬟不去救火,这是干嘛去?”这个时候还有一个奴仆守着。拦下满脸脏兮兮的两人。
“当然是救火的,现在水桶不够用,是庄姨娘让我们去买水桶。还不让开。”苏水荷着急的说。
“她怎么回事?”守门的仆人指向苏水荷身后,珠儿面上因为又脏又黑,除了睁大的眼白,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她的双腿颤抖个不停。
“她是不小心冲撞了庄姨娘,被庄姨娘掐了腿。”苏水荷故意放低声音。
“那快去快回吧,省得又挨打。”仆人可怜道。他娘就是伺候苏水莉的陈妈妈,私下里都知道庄桂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一听小丫头挨了打,就不怀疑了。但看着两人奇怪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出了镇国将军府,苏水荷与珠儿就拼命的跑,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要往哪里逃。
苏水荷,珠儿两人前脚出了府门,后脚又来了一群人。
“丽儿姐姐,这是出府干什么去呀?”奴仆一见领头的丫鬟,说话就变得讨好起来。
“火势蔓延得快,都要殃及其它院子了,水桶都用上了也不够,现在出去买些回来。”丽儿见他样子就恶心,可陈妈妈与自己共同服侍夫人,也不好给她儿子眼色看。
“才有人出去买水桶啊。”奴仆纳闷极了。看了看一个丫鬟身后跟着六七个男的奴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水桶是木的,两个丫鬟最多拿两个。还不如不买桶呢,现在这阵势才是去买桶的样子。
丽儿在听到有人出府立刻就原路返回,她是庄桂容贴身丫鬟。根本就不是要买水桶,出府另有目的。在这节骨眼上不管是谁出了府,她都要禀告主子。
听了丽儿的话,庄桂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依旧放射出狠毒的光芒,不用想都知道出府的非苏水荷主仆莫属。想到冬雪,春雪做事不慎,让那贱丫头察觉出逃跑,难怪自己等了一个下午南院都无半点响应。轻轻招手,片刻李妈妈就来了,庄桂容在李妈妈耳边轻轻道:
“一不做二不休。”
......
月隐风高杀人夜,两条纤瘦的黑影朝着一个方向拼命奔跑。汗水渗透整个身躯。不知跑了多久,两人的体力都快用完了。无力的靠在一处墙角大口喘气。
“小姐,别跑了…奴婢跑不动了。”珠儿气喘吁吁道。苏水荷只觉得全汗流甲背,胸口剧烈跳动。累得直喘气,连话都说不上,只是摆摆手示意不行。珠儿只得搀扶着苏水荷继续向前走。
“小姐,咱们要去哪里阿?”珠儿忍不住问了,因为她们跑了走,走了跑。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苏水荷抬头望天,黑得不透气,死气沉沉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如同她的心里一般,没有一点光亮。去哪里呢?
“呵呵呵呵呵…好喝,好喝…这酒真香…好酒,好酒…”前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苏水荷好奇的带着珠儿走过去。近了,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双手举着一坛酒对着嘴巴往下倒,大口大口的喝酒。
“你这样喝酒会伤身体的。”那喝酒的人听见小女孩甜甜的声音。有人劝自己喝酒?微微一顿,坐直身子。把酒坛子抱在怀里。微微路灯下抬头一看,两个女孩子的脸上脏兮兮的,衣裳是好好的。便问道:“不像乞丐,何从何去?”
苏水荷也打量着醉汉。五官清明,有胡渣,不像个坏人,约二十出头。却喝得烂醉,全身散发着酒臭味。听他此话,主仆两人黯然低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心。”醉汉突然将珠儿推开。
苏水荷还没反映过来就被被珠儿扶着躲在醉汉的身后。才发现有五六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在她们面前,刚才珠儿站的地方已倒下一个黑衣人。醉汉刚才抱酒坛子的手也换上一柄长剑,警惕的护在她们身前大声问:“来者何人?”
来得这么快?
“交出你身后的人,便可。否则…”黑衣人也不啰嗦,直接道出来此目的。
果然是庄桂容派人来了,苏水荷在见到黑衣人那一刹,心中就有了思量。亲耳听到还是不由发起抖来。醉汉听了也不诧异只道:
“看剑。”语毕。朝着黑衣人挥剑而去。
刀剑相对,发出锵锵铛铛的声音,唰出的每一剑都会要了对手的命。吓得水荷和珠儿在一看得瑟瑟发抖。
醉汉的功夫好,但黑衣人人多。醉汉以寡敌众。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还剩下两个黑衣人。醉汉一面与黑衣人打斗,一面还要护着苏水荷两人,持久下来,逐渐有些吃不消。一个黑衣人也看出醉汉吃力了,便直接向醉汉身后的珠儿挥剑。醉汉连忙以剑抵剑,几个回合。就在这时另一个黑衣人趁机从背后对着醉汉心脏位置一剑刺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水荷不知道是因为勇气,还是本着善良的心。瘦小的身子在剑就要扎进醉汉身体的时候,只听到“啊”地一声。醉汉的后背有人轻飘飘的靠着,醉汉赶紧回过头来,却已经晚了。
苏水荷眉头紧皱,强忍着疼痛低头看着自己左胸口的利剑。对着倒下左胸同样有一个发簪的黑衣人笑了。在黑衣人的剑刺向水荷的同时,水荷也将发簪狠狠的刺进黑衣人的胸口。
瞬间,鲜血侵染了苏水荷的衣裳。珠儿死死抱住苏水荷…
苏水荷已经痛得麻木,任由火辣辣的疼痛与血液的流淌,却睁着漂亮的杏眼看着微亮的天空。
娘,女儿听你的话好好的活着,为什么她们还是要我死呢?名利有那么重要吗?
爹,女儿最终没有等到你回家,不甘心,不怨你将我托付于恶毒妇人。女儿不孝,下辈子再承欢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