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一觉得堂本的恨是情有可原,他从堂本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里就感觉得出来,但是他还是无法心甘情愿的让堂本取走自己命,他还想活着,活得尽量久一些,久到能和蒋坤缇在一起,远走高飞。
“徐恒一,你说说看,佐田到底哪里得罪你,你、你竟然将他折磨致死!你说啊,徐恒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徒手捏死你?”堂本的声音打断了恒一脑海里的美梦。
“我信。”
恒一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堂本凶神恶煞的脸,堂本的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就是这么的恨。可堂本还是个理智的人,毕竟是宫川旬的左右手。
“你与我都是听话办事身不由己的那类人,佐田先生......”
堂本冷哼一声,像是瞧不起恒一,他说:“请别把我和你给归为一类人,我同你这种没心肝的冷血畜生是完全不一样的,还有,‘佐田先生’这四个字你没资格说出来,你就不怕你杀害的人半夜时从地狱爬出来向你索命吗?”
“堂本先生,地狱是个什么地方您了解吗?”
堂本不再看着恒一那双如同深渊一样的空洞眼睛。
“不需要了解,反正人死后总会下地狱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畜生,更该去到十八层地狱里,永生永世的受地狱之火。”堂本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说一句恶毒无比的话,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实,“要说相似的话,你跟那个叫做徐赫的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才是一类人。你们这样的怪物就该快点去死,不要再来祸害这人世间,这样就会少一些想佐田那种无辜的被你们摧残的人了。”
“那您杀掉我的话,岂不是会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呢?”恒一笑了起来。
堂本像是看垃圾一样瞥了一眼恒一的脸,径直走开了。
恒一睁着空虚无比的双眼,他望着堂本越走远的背影,他觉得堂本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尽管如此也好,他也想好好活着,唯有活着才能赎罪,死去的人什么都做不了。他还想有生之年能同蒋坤缇在一起,这种奢望连恒一自己都嘲笑自己。
恒一还是能够轻易的摸黑溜出去,宫川旬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估计只要恒一离开宫川家的府邸就会被监视吧——不,应该是每时每刻都被监视着。
宫川家的府邸附近都是独栋的小别墅,属于高档住宅区。而这一地区的地皮早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末的时候被有钱人的中国买走,其中不乏涉黑的生意人,他们的钱来落不明。
有人在跟着他,恒一知道。但却不能回身去看跟踪他的那个人,只能让这个人一直跟下去。漫无目的在这附近游荡。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未宇会在深夜与他聊天,虽然恒一总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但未宇的语气里总是真诚的,让他灵魂上某些疼痛的东西得到一丝抚慰。
小缇,我想你,好想你,想见到你、抱你在怀。思念这种古怪的东西已经在恒一的脑海里膨胀。
——好难过,好难过。想拥住你,亲吻你,缓解掉。
“机票已经订好了,圣诞节一过就会回台北去。”蒋坤缇看着依偎在她身边的柳辛,说道。
“跟冯悉一路的?”
“是啊,冯悉早就帮我订好了,不然圣诞节期间的机票要是现在才订是不可能有的。”
“那我呢......”柳辛用充满怨念的可怜的狗狗眼盯着蒋坤缇看。
“对不起嘛,冯悉以为你是回四川的,所以只订了两张机票。”
“不要,我不要!说还的我得陪你回去呀,冯悉那家伙真是没眼力见!”
“柳辛,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可是一提到冯悉就说人家是个好男人来着,怎么现在终于看清他本来面目了吧?”蒋坤缇走到卧室去使用新买的乳液。
柳辛跟过来后就往坤缇边上凑。
“你别闹,柳辛。”
“你说冯悉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柳辛将头发散下来,她折到床边用手按摩着紧张了一整天的头皮,用腿卷起被子一角躺在了床上。
“冯悉为什么要故意?”蒋坤缇从镜子里打量着柳辛穿着拖鞋的脚,“柳辛,上床把拖鞋脱掉。”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冯悉那家伙只不过是想单独和你回台北,才故意只订了两张机票。你想啊,如果他要是订三张机票,你们一旦到了台北也摆脱不了我这八百瓦的电灯泡不是,我真是没想到冯悉这人真够贼的。”柳辛一面说一面踢掉了穿在脚上的拖鞋。
“......”
柳辛看蒋坤缇无言的样子,自顾自的莞尔一笑,她说:“到时候不要太想我就好,你们两个没心肝的家伙!”
实际上,是蒋坤缇自己本身也极其排斥单独同冯悉会台北,但却没有理由拒绝,而且她现在订机票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