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贵在街角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从不远处一掠而过,须臾再寻却已是芳踪难觅,只好随母亲拜别管田顺往哥哥处走去。
管田顺也转身沿街边往回走,行过一处僻静些的小巷口,忽听到里面嘻嘻哈哈似有人笑语。不经意回头,却见是日本武馆里的两个人,喝醉了酒,一前一后堵住一位中国姑娘的路,两人一脸猥琐之相,东倒西歪,跌跌撞撞,笑嚷着欲往人家姑娘身上扑出。管田顺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再一看那姑娘只觉身影十分熟悉,仔细一辩认,竟是冯恒之女怜儿。赶忙朗声叫道:“怜儿,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陈馆主他们就在前面等着,还不快跟我走。”
三人听到他说话,都是一惊。因为两武馆曾设擂台比武三天,两个日本人自然认得管田顺,又听到他说陈胜男就在前面,知道陈胜男武艺高强,两人不免忌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乱动。怜儿看到管田顺自然是喜遇救星,她也不是蠢笨的人,见到前后两个流氓都被管田顺震住了,赶紧从两人身侧逃了出来,奔到管田顺身边。
管田顺拉起怜儿的手便快快地往前走,直走了半条街将走到武馆门前了,方才停了下来,问怜儿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转悠?不是听说你被接来你城里表舅家吗?他家也在此处?”
怜儿摇摇头说:“我表舅家在城郊,离这里很远。我中午就出门了,边问边走绕了很多弯子才到了这里。”
“你来这里是来找少爷和我们还是……”管田顺试探地问道。
怜儿点点头,头越垂越低,说道:“来找少爷……还有桃子姐姐。”
管田顺看了看她,说道:“跟我走吧,武馆就在前面。”
怜儿一步一趋跟在管田顺后面进了武馆,众人一见怜儿竟也找了过来,俱个惊奇。
陈胜男先自笑了,对怜儿说道:“我刚才还在替你可惜与那陈妈的小儿子没有缘分,如今看来你与那小子缘分应该还不浅呢。他刚走你就来了,有没有迎面遇上?怎么样?看上没?”
管桃走到陈胜男身边,拍了她一下,说道:“陈姐姐可别再说这种话来挤兑怜儿了,她可经不起你开这种玩笑。”
陈胜男再看怜儿,果然头已垂得不能再垂了,脸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遂笑了笑闭了嘴。
只听管田顺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刚才好生危险,有两个日本武馆里的流氓喝醉了,将怜儿堵在了小巷里。幸好我送陈妈回来路过,把她救了下来。这丫头说她为了找我们,中午就从城郊的表舅家出来了,一路走到这里的。”
冯子涵听了,走到怜儿身边轻声说:“以后可不能再如此犯傻了,女孩子一个人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太危险了。”
说刚说完,一旁的陈胜男酸溜溜地接话道:“我也是女孩子呀,我每次都是独来独往,怎么没见你这么担心我呀。”
冯子涵笑道:“怜儿跟你可是不能比。”
只听陈胜男突然嘟囔道:“反正你就是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
冯子涵不明白陈胜男为何突然给他定了一个风流的罪名,怔怔地不知道如何说话。
这时听到怜儿怯生生地说道:“少爷我这次是带了东西来给你。”说着将她一直紧紧护在胸前的荷包往冯子涵手里一塞。冯子涵打开一看,是一套蝴蝶首饰和一张五百块的银票。
陈胜男又乐了,说:“今天这送东西也扎堆起来。”
冯子涵将东西还给怜儿,说道:“快收起来,被你母亲知道你往这里送东西,又该骂你了。”
怜儿连连摆手不要,生气地说道:“我妈现在都不管我的死活了,表舅母去接我时,我不愿意跟着她进城来,可妈非要让我来,还说让我胆大些,多跟那个姓藤野的……说话。那个日本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如果不是想着到了县城可以见到你们,我是宁肯被打死也不肯来的。”
管桃拉起怜儿的手:“好怜儿,也是委屈你了。”
管田顺问怜儿:“如今冯府里怎么样了?几个铺子的情况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