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涵接着对丰川泽说:“丰川先生昨天连夜归来,一定还很疲乏,像修房子这等小事,冯某愿为代劳。先生只管在府里好好休息就行。”
丰川泽说:“多谢子涵君的好意,不过这件事对我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我想亲自做。”
冯子涵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丰川先生能够夜过独山,可见能耐不小。以寻父为名蜗居在冯府,又多番亲近小妹,到底有何企图?鄙妹年幼无知,性格纯良,容易轻信别人,若有人想伤害她打她的主意,我冯子涵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是吃素的!”
“子涵君误会了,”丰川泽忙说,“我对冯府对管桃决对没有任何企图。昨日只因我曾留信给管桃说我晚上会回来,因为不想失信与她,就请我的朋友藤野君帮忙。藤野君新近认识了青龙寨主面前的一个红人,所以我才能顺利穿过独山回来。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可以发誓。”
“子涵哥哥,丰川绝对不是坏人!”管桃也忙说。冯子涵瞪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管桃拉着丰川泽出了门。走在路上,管桃对丰川泽说:"我子涵哥哥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今天,你千万别介意啊。”
丰川泽说:“中国有句话不是叫关心则乱嘛,子涵兄是非常关心你的,我怎么会生气呢。”
管桃说:“昨天去县城里问到你父亲的消息了吗?”
丰川泽摇摇头说:“父亲五年来音信全无,半点线索也没有。我是仅凭他的最后一封信上提到独山,说是就要归家要经独山比较担心决定于人结伴而行。我朋友藤野君已经答应帮我去青龙寨打听,但我听说这寨子上土匪虽然彪悍,却并不危害四方百姓,不应该为难我父亲才对。”
管桃点头,说:“希望如此。只是这个土匪寨倒是很古怪,听人说是建寨时老寨主立下规矩劫富济贫守护四方,只听说去远处县城打过几次恶霸地主,从不曾在县城和桃花镇上伤人害命,山里开荒种田自给自足,倒像是水泊梁山上的好汉。就是五年前,山寨似乎内乱过,死了好些人。”
“希望我父亲不会有事,母亲和妹妹还在家苦等我们回去呢。”丰川泽说,不免伤感。
“丰川找到父亲了就会回日本吗?”管桃问。
丰川泽不语,想到昨天去见藤野四郎,藤野劝他回国,说在中国以后可能不安全。藤野祖上是军人出身,听说其父在职时犯错被贬,藤野从小便立志光耀门楣,重拾祖上荣耀,一年前来到中国,更是起誓必干出一番功业才肯回国。丰川泽从小与藤野家比邻而居,但丰川小时候体弱多病,其父又是个儒雅的商人,所以从未习武却喜欢读些父亲从中国带回去的诗词歌赋,为此还曾被藤野多番嘲笑,两人虽然同年却性格迥异,所以关系也并不算亲厚。只是如今都是身在异乡,相见时倒是比小时候更亲热了。
管桃见丰川泽不言语,想到果真如冯子涵所说他肯定是要离开的,心里愁绪万千,几有落泪之感。
两人沉默着往桃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