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绾集苍白的面容上,微微一红。
“小姐,愈是逢大事、愈要有静气。当然,事到临头,关乎自身安危,也很难真的做到极致冷静…
小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能想出这些办法,纯粹因为我只是个局外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可别又将我想成能掐会算的什么高人了,我才几岁…”
“噗~~”左绾集被范贤逗笑了,笑罢,星眸含光、面颊蕴红,认真道:“范贤,谢谢你!”
范贤放下碗筷,抹了抹嘴,拱拱手,“小姐太多礼了,我一个卖豆腐的当真不懂这么多礼数。不如,来点实际的…”
“好。你想要什么?”
看着左绾集一脸认真、十分诚恳的表情,范贤决定,以后再也不与这位‘较真小姐’开类似的小玩笑了。
“我现在衣食无忧,没什么缺的。这个…就留着吧,等以后想到了,再与小姐说。”
“那好。就此约定!”
………
带着几味较为难寻的药材,范贤心满意足暂别重楼药田。
左绾集作为当家话事人,出了这么档子大事,自然是要留下来主持大局的。
临走前,范贤又与这位智商超群、情商不足的大小姐聊了会儿。
内容有‘刚柔并济’、‘趁此次事件收拢人心’,以及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企业管理者...
马车相送。
车厢内,除了范贤,还有个扎着标准丫鬟双髻的雅儿。
她缩在角落里,不时偷偷看坐在前面的范贤一眼。心底有怨不敢言,谁让小姐被猪油蒙了心。她若是再冲撞了这家伙,就要被赶出左府去了。
她可是从小陪着小姐长大的呀!不行,回府定要给夫人好好说道说道,可别让这卖豆腐的再迷惑小姐了!
一路无言。
官道上不时有快马超车,在前方扬起尘土,搞得范贤一掀车帘就一脸灰。
到了永宁门,却是一时之间进不了城。
无它,堵马。
有单匹骏马、双马轩车,在城门前排起长龙;连较为罕见、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四马高辕车,都有好几驾。
大半都是冲此次大盛天朝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来的。
永宁门与另三处城门一样,有正、侧之分。平民及以上可走正门,贱藉只能走正门五里外的侧门。
侧门离繁华区域较远,入城后得比从正门进的多走起码五里。
不过,这并非绝对。
排队的半个多时辰里,范贤就看到有七、八辆譬如‘东昌清乐坊柳丝丝’、‘庐江怡容居乐沁儿’…之类帖着名牌的花车,自正门、还是正门当中的主门驶入。
毕竟左右两边小门宽度不够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花车通行。
妓、乐都属贱藉,可门卒也就是做做样子查了查花车,然后就放行了。
诸如此类、多如牛毛,看看也就看看。
终于轮到检查左府马车,门卒撩帘目测,打量范贤与雅儿、又拍了拍车厢板。
放行后,马车正从城门经过之时,范贤突觉眼皮一阵狂跳。
好熟悉的预感!
马车突然一顿,便听一声来自马大哥的嘶吼。由于惯性,雅儿往前跌去,险些撞到车厢前门板,幸好被范贤伸手提住她的后衣领。
小姑娘失声惊叫,吓色小脸煞白。
“怎么驾车的?老东西…”
范贤示意雅儿坐好,撩帘看去,马车前方停着驾四马高辕车。一个粉雕玉琢般的白面少年,气呼呼地指着左府马车夫一通口吐芬芳。
鸭公嗓、变声期的少年;身着华服、绣云纹、束士子髻、无冠,有功名在身、但未及冠;
左右扈从十二人,身上所佩有弓箭、刀剑,应是自西郊狩猎回城;
另,有三名看似不起眼,但绝对是武者的男子,混在扈从十二人身后;这才是这位小爷真正的保护力量。
目测,三名武者修为不低,最次的也有从五品。
凭少年这般排场、这身打扮,再看辕车侧旁挂着的灯笼上一朵墨云的标记,不是大盛天朝战功显赫的神武候吕轻云之子,又会是谁呢。
范贤迅速作出判断,整个人瞬间被黑线吞没。
他喵的,柯南体质是走哪死哪,他就厉害了,走哪踩雷踩到哪。
最近,总有种越来越接近百分百命中小概率事件的奇怪感觉。
难道,黑.体,真…的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