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颔首,眼中露出难得的赞赏之意,“将军心中有数便好。”
沈昭脸上却并无喜色。
正如章鹤鸣所想,沈昭不会因此而痛恨自己玩弄权术,或是此后再不行此谋略之事,然心中终是意难平——若她亲自探查,或许便可避免此事。然她亦知晓,此乃屯田制之弊端,侵占良田致使家破人亡之事乃时局使然。
章鹤鸣见此,亦是沉默了片刻才问道:“则将军欲何如?”
沈昭沉沉地叹了口气。
“先将罗林氏好生安顿,才外,亦要派人去曹家盯梢,绝不可使其闻风而动。”
虽则依沈昭之见,曹家此刻仍是被蒙在鼓里。
话罢,沈昭便又挥手。
“天色已晚,几位便先退下罢。”
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
几人皆知她是心有所感,便不多言,纷纷行礼退下。
是夜,曹家大院。
“怎又晚归?整日只知斗鸡走狗,荒唐行事,我看曹家的家底迟早会被你败光!”
曹老爷是典型的商贾模样,白白胖胖的脸,穿着褐色铜钱纹锦袍,身上裹着狐裘,此刻正对着他的儿子吹胡子瞪眼。
曹少爷却是一脸无谓的模样,径直躺在一侧的软榻上,又指使着丫鬟端茶送水。
“你知道什么?我每日出门可不是为了玩。过不了两日姐夫便要过生辰,我不过是为他准备生辰礼罢了。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曹家的发展。”
曹老爷脸色略有不悦,他皱了皱眉,厉声呵斥,“你最好离他远点!”
曹少爷闻言却是嗤笑一声,“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当初不是你将大姐送去刘家做续弦?”
曹老爷似是被他戳到痛处,顿时一噎,讷讷不知所言。
曹少爷却不管这许多,只一面拉过端茶的丫鬟,将手伸进她的怀里蹂躏,一面说道:“大姐这些年过得挺好,你就别磨磨唧唧了。”
曹老爷一抬眼便看到他在动手动脚,那个丫鬟也是隐忍不言。他顿时一口气血涌上来堵在喉咙口,“你这孽畜,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就行如此荒唐之事,你、你——”
曹少爷颇为无奈,将手收回来。“行了,我不动便是了。你别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
曹老爷闻得此言,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扬手要打他。
曹少爷当即一溜烟地躲开。曹老爷见他浪荡模样,忽而又想起一事来,“前两日你屋里是不是伤了个姑娘?”
曹少爷听闻,神色一顿,继而不咸不淡地说道:“此事不怪我,是她招惹我还偏要做个贞洁烈女模样。我已经安抚人家了,你只管放心,不会因此就败了你曹家的底!”
话罢,曹少爷也管对方怎么说,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