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鹤鸣便又叹了口气。
“朝中之事,窦党所行诡谲,老朽一时间也猜不透其目的何在。然时至今日,其仍无动作,可见有所忌惮,将军日后对其多加防备便是。”
此事倒无需多言。
沈昭当即颔首,“……今日之事打搅先生了。”
章鹤鸣则是淡淡一笑。
两人这厢正相谈甚欢,外间却传来悉悉索索地议论声。其后隐约可听见松雪的轻斥声。
“将军正与章先生议事,不可唐突。”
小丫鬟似是有些无措。
“松雪姐姐,非是婢子行事莽撞,而是薛侍卫求见,似有要事禀告。”
薛柏一适才从书房离去,松雪对此亦是知晓的。想来若无要事,对方不会急于一时。她沉吟了片刻,正欲进去禀报,却听到沈昭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有何要事,进来无妨。”
松雪便撩起棉帘,将来意禀明。沈昭有些意外,薛柏一绝不会因小事而打搅她。
一侧的章鹤鸣见此,则是撑了桌角起身,他朝沈昭笑了笑,“将军既有事,我便先行离去。”
沈昭却是伸手拦住了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想来此刻并无大事,先生若不着急,大可留下一观。”
章鹤鸣怔了一下。
此刻天色已晚,薛柏一却匆匆求见,想必不是一句“并无大事”可以一笔带过。沈昭却主动要求他留下——他不免朝对方看去,依旧笑意吟吟,并无异样。
除去他自己所了解的一些事,他对沈昭的境况其实并不熟稔,概因其从未在他面前提及。
他当即淡淡一笑。
“老朽自无大事,将军若不嫌弃,老朽便留下暂且一观。”
话罢便又坐回茶几旁。
不稍片刻,薛柏一便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朝沈昭匆匆行礼。及至看到章鹤鸣时,倒是愣了一下,继而又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声好。
见他没有主动说话,沈昭便问道:“如此紧急求见,有何要事?”
薛柏一怔了一下,继而不急不缓地说道:“……并无要事,只是先前所言之事,适才似乎有消息传来,因此欲禀告一番。”
言语间很是迟疑。
沈昭见此,不免轻笑一声,随即朗声说道:“有事直说无妨!”
薛柏一眼神微抬,轻瞟了一眼沈昭的神色,见其不似作假,便放下心来,沉声说道:“方才来报,城西处有人以低价购买良田,导致出了命案。”
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还是沈昭率先问道:“既已出命案,怎无人报备官府?”
薛柏一顿了一下。
“……说是无人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