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反而想起那位章莲太子,她拐弯抹角的打听过,听说章莲太子病了。
哼,是被裴楠铉一剑捅得下不了床吧。
阿滢唇角,渐渐浮起了一缕冷凛笑容,她温顺的垂下头,眼底蓦然流转那一缕狠色。
房中,谢芜气色上佳,绝不似有病模样。
这些日子,谢芜为了忙自己及笄礼之事,心火上涌,生了几颗痘痘。
灌了几口凉茶,倒是将这股火气压下去了。
此刻她不觉好奇:“阿母,你可是不太喜欢谢家阿娥?”
谢芜自然也看不上这位养在边郡,全无教养的族妹,不过崔氏不是从小教导,身为贵女,喜恶也是不必太形于色,摆在脸上。怎么如今,反而倒对那谢娥摆起脸色?
这谢家上下,哪个不是人尖尖,怎么会看不出崔氏的刻意打压?
一个小地方养大的女孩子,自是粗鄙。可也犯不着显出自己计较。不过是些面上情,又值什么?
崔氏手捏精巧的团扇,轻轻的摇晃几下,微笑:“你当我真会跟这样子的小丫头计较?阿芜,你无妨想想,这谢家阿娥,长于边陲,我也打听过,叔婶待她并不怎么好。你说如今,天上掉下个馅饼,她会欢喜成什么样子?她又会生出什么心思?”
崔氏这也是教女儿。
谢芜沉吟:“她毫无教养,自然羡慕,邯郸学步,生怕露怯,只怕,还会有几分自惭形秽。”
崔氏赞许点头:“不错,可这自惭形秽的人,要不然就是胆小起来,要不然,反而格外狂妄自大。只怕正因她心虚,反而非得骄狂起来,生怕别人看不起她,更将与韦家婚事挂在嘴边。”
谢芜想象一下,顿时觉得丢死了。
这乡下丫头,可别将她们谢家女人的脸丢干净了。
谢芜贝齿轻轻的咬住了唇瓣,要是谢家其他族妹,家族一起教导,就不会有这般轻狂性子。
崔氏叹了口气:“我也让人瞧过她,据说她从前胆小怯弱,得知自己攀上韦家婚事,顿时骄狂起来,好似换了一个人。她叔叔婶婶也不懂事,非但不教教,以前百般冷淡,如今倒好,竟然是百般奉承起来了。如今,我自然要冷一下她,让她稍有不安,不要觉得单靠一门婚事,就能让元郡谢家也对她客气。”
谢芜脱口而出:“她不能这么心里没数吧!”
这样子说着,谢芜内心的鄙夷越浓。
这个谢家阿娥,什么人啊,怎么这般恶心,上不得台面。
崔氏淡淡说道:“罢了,她也是可怜,小时候寄人篱下,备受冷待。教还是要教的,总归要嫁入韦家。”
崔氏只觉得头疼,她还真不想管。可要是不管,这边郡出来的丫头,出乖露丑,到时候丢脸的还不是谢家?说起来,也是自己这个主母管教不善。
谢芜外表看上去柔顺乖巧,心里却也是十分不快。她已经定亲了,是崔家公子,论来还是表亲。谢芜虽然只和崔清元见过几面,可对方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她也甚是满意,芳心暗许。这一次及笄礼过去了后,她婚事也会摆上来。所以,她也想自己及笄时候,在自己未婚夫婿面前,展露自己的风华。
可现在,家里偏生来了这么个粗鄙的女人,而且总不能不让这一家子,参加自己的及笄之会。虽然阿滢只是观礼,可这也让高贵的谢家阿芜不快了,总觉得一件完美的东西,如今却平添了些许瑕疵。她的及笄礼,已然准备了一年多了,谢芜是极上心的。
谢芜慢慢的揉着自己的手帕,心里一阵子的烦躁。
此刻阿滢躺在床上,心情还是不错的。
崔氏和谢芜,是故意称病,她自然也是瞧得出来,不过却并没多在意。
她喜欢元郡这个地方,很热闹,很温和,至少不野蛮。她喜欢勾心斗角,而不是明刀明枪。
自己这小身板,去动刀动枪没优势的,她就适合跟人玩心眼儿。
崔氏出招,让阿滢嗅到了味儿,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这样子想着时候,阿滢唇角不觉冉冉绽放一缕甜蜜笑容。
一双灵动的眸子却隐隐透出了几分深邃,谢家姊姊妹妹都很好,不过自己可是要查一查,这些很好的姊姊妹妹中,有没有一个,是弄死真正谢娥的元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