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初雪脸色都变了,不觉坐直了身子。
她自然一步步的踏入了阿滢的陷阱。
耳边,听着阿滢说道:“他跟我好时候,有人跟他说什么机密的消息。我呢,就是有点好奇心,不觉偷偷去听。”
初雪不屑的想,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鬼鬼祟祟。不过,这卫扬再好色,肯定不会在相识不久的女人面前说出什么真正机密。想来,也不可能蠢到家。原来是这个女人偷听,才知晓了这么多了。
“他说什么,刺杀,还有什么太子——”
阿滢面露惶恐。
自己刚刚推断出桐乡侯是章莲太子,故而立刻新鲜阴谋出炉。
一个人若愿意相信什么,再荒诞的谎言,自然也是会相信的。
便算有种种破绽,也阻止不了傻瓜相信。
初雪就是如此,从她脸颊种种愤怒和恐惧,阿滢就知道她相信了。同时,更印证阿滢判断,那个什么桐乡侯,就是太子。
初雪急了,恨不得问清楚。可她急了,阿滢反而缓下来。
阿滢似有些畏惧,口干舌燥似的,急匆匆的,倒了茶咕咕连喝几口,仪态全无。
初雪不觉焦躁:“他说,果真是南柯流月要对付太子殿下?”
阿滢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太子呢,这,这可是件大事。”
她没劝初雪喝茶,可却知晓,一个人要是紧张了,肯定会下意识的喝口茶润润嗓子。而南柯流月为敌,绝对是会令人紧张的。
甚至为了引诱暗示,阿滢再埋头喝了口茶水。
初雪下意识,不知不觉,拿起茶壶,倒了茶水,喝了一口。
初雪内心,却也是心绪乱了。
她虽然背地里咒骂过南柯流月,可却未曾真想过,那个男人会当真要自家主子性命。
那个男人,是如此的强大,好似圣人一样,遥不可及。
初雪再如何忠心凶狠,这一刻也不觉有点儿怕。
此刻,她方才发觉,自己腹中一阵子的绞痛。
茶水有毒!她第一反应,便是飞快的看上阿滢。
却见阿滢蓦然喷出了一口黑血,手指有些痉挛的搅动,一派惶恐,嗓音里带着哭腔:“初雪姊姊,我,我做错了什么,求你们饶了我,我会听话的,我真没害裴三娘。”
阿滢也中毒了!
初雪一眼就瞧见了她泛着乌青的手指头,她也略通医术,知晓阿滢种种反应绝不是演出来的。
她不知道阿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此刻初雪只觉得阿滢甚是聒噪,甚至内心有些烦躁。
没用的东西!
初雪准备唤人,忽而一阵子的咳嗽,一缕黑血顺着她唇角一滴滴的滴落。
耳边犹自听到阿滢哭诉:“原来初雪你也——”
“这,这是怎么了?姊姊,你武功那么好,你救救我们。”
蠢笨如猪!初雪内心怒骂!
若自己身子还行,会不动弹?
她喘了几口气,呵斥:“你住口!”
那嗓音却很低,初雪这才发觉自己都没讲话的力气。
不过,这儿附近,都是自己的人,难道,还真有人敢闯入?
初雪心思纷乱,又惊又惧。
她没留意到,一双眸子,蕴含几许寒意,眼睛眨都不眨,这样子的望着她。
“原来初雪姊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话语入耳,初雪终于正眼看着阿滢,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眼前的女孩儿,没有之前的惊惧,也没平素的胆怯和谄媚。
她秀美如花朵般脸颊之上,浮起了一股子异样的冷漠和坚定。
那是狼一样的眼神!
这样子的眼神,骤然令初雪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