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至虽是张家请去的,若去了张家,浮了其他人的热情相邀,终归是有些不太妥当的。
谢至这个办法已算是目前最为合适的,都是同村之人,凑在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有了第一人应答后,其他人也纷纷应了下来。
张石虽有些不情愿,但也并未拒绝。
百姓这些年生活困苦,也没能聚在一块吃酒的桌子,也就只能一群人席地而坐。
妇人带着稍大一些的孩子端着锅碗瓢盆的放在打谷场上围坐的男人身边。
谢至是主场之人,自是所有的饭菜皆往他身边放的。
张家父子作为首告之人,功劳不小,谢至也是他们家请来的,坐在谢至身边的除了村正,便是张家父子了。
谢至笑着道:“田中皆已种下了,种子是由马家出的,给朝廷交了税,其他的便可留于你们了,留下来年的种子,剩下的用作全家口粮应当是够了吧?”
村正是个念过六旬的老翁,点头道:“足够了,薛庄百姓能有今日全仰仗谢知县,若非谢知县到任,薛庄乡民苦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儿。”
谢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百姓的感谢,摆手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皆是本县该做的。”
正说着话,远处有了一阵吵闹之声,村正率先起身,朝着远处瞭望一番,道:“石子,那是你家婆娘吧?”
谢至随之起身,瞧见的便是两妇人在干架。
张石起身瞧了清楚,喊道:“这败家娘们。”
张石急吼吼的朝干架的妇人而去,谢至紧随其后跟在张石身边。
张石拉开两妇人之后,便要朝自己女人动手,被谢至抓着手腕拦了下来。
不管这个时代的观念如何,谢至好歹也是从后世而来,最看不惯的便是男人打女人了。
抓着张石手腕,谢至问道:“先问清情况再动手。”
正拉扯间,一汉子也跑了过来,问道:“石哥,总是某家那婆娘又惹事了吧?”
那汉子才开口,他身旁的妇人便哭啼了起来。
谢至也知晓生活之中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没想到他只是来吃个饭,竟也能碰到。
村正开口道:“有何事便说,别这般哭哭啼啼的,当着谢知县的面,成何体统。”
村正一般都是村中大姓的族长,或是经族长同意所选出的本家出众的年轻后辈。
薛庄的这个村正,明显就是大姓张家的族长。
村正这言一出,妇人指住了哭啼,指着张石妻子道:“是她不问青红皂白便冲妾家动手。”
张石凶巴巴盯着自己妻子,等着她一个答复。
张石妻子瞅了一圈,瞅到自家儿子,疾走几步,把其拉到身边,骂道:“没良心的东西,老娘给你出气,你倒是又与他家小子玩到一起了。”
张石妻子在拉回自家儿子之际,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个与虎子年龄不相上下的孩子。
张石妻子家训虎子,那妇人也拉着那孩子,道:“不让你与虎子玩,你怎老是记不住。”
“娘,我就想与虎子玩。”
“娘,我就想与强子玩。”
......
两个孩子先后之言出口后,谢至算是明白了,这是两个孩子间的矛盾,直接上升到了大人间的仇恨。
一众人无言以对后,谢至笑着问张石与那汉子道:“二位没仇怨吧?”
二人皆是摇头。
随之又问向两家妇人,道:“二位除了孩子间的事,再无其他仇怨了吧?”
两人看了一眼后,也是相互摇头。
谢至扯起一道微笑,道:“只是孩子间的矛盾倒也好办,孩子嘛,就是这样前一刻还打得不可开交,好像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了,下一刻便又得好的穿一条裤子了,若因此伤了双方长辈和气,实属不该,好了,本县只是建言,此事终究是薛庄内部之事,还得是薛庄自行解决才是。”
谢至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反正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但像这种内部问题终究还得是靠村正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