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她可以不提,就现在而言,她心底已经到了厌恶司徒承恩的地步。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一口一个真心,张嘴闭嘴都是说为她好,事实上,自私又冷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楚嫣然可是污秽星啊,天越朝的灾星,你让她嫁给慕言,是想让天神降灾与我们天越朝吗。”漪颜没有看他,言语里说不清的讽刺。
司徒承恩一阵无话可说。
当初纵容楚然蓄意废掉漪西洲的是他,面对楚然的咄咄逼人,袖手旁观的也是他,甚至最后,说楚嫣然是污秽星的也是他。
他没有立场去责怪漪颜的冷嘲热讽,即便身为九五至尊的他,也已经习惯了在漪颜面前低三下四,卑微求和的样子。
“楚然把握朝中大部分人脉,轻易招惹不得。况且,他只是想让他的女儿楚嫣然嫁给慕言,做侧妃而已,其余的,并无要求。”司徒承恩不解,又不用费些什么就能满足楚然,让他安定一些日子,对于慕言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漪颜为何就不能答应。
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甚至佳丽三千都十分正常。男人嘛,一家的天,依附他的女人,都需要靠他养活。
他永远想不明白的问题,困扰他多年的烦恼,就是因为这个问题的观念不同,漪颜这么多年宁愿孤身一人,也不愿嫁给他,亦如同当年一样。
漪颜真真是体会到了什么是三观不合,一句话多说都是废话:“我不同意,楚然要是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我来告诉他,为何慕言不能娶他的女儿。”
推开门,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在漪颜脸上,她闭了闭眼睛,头也不回的说道:“此后若再有这种事情宣我进宫,大可免了。再告诉你一件事,西洲要和慕言出去游山玩水一阵子,在他俩不在的这段时间,圣女宫大小事务全权交给我做主。”
楚然求婚的事,漪颜没打算告诉漪西洲两人。在她看来,男人志在四方,她的女儿该被放在掌心里宠着爱着疼着,不必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心。
离开的日子定在明日,蛊虫生养在人的体内极不安定,它或许沉睡,或者苏醒,偶尔兴致来了还会游走在人的血脉中,带给人的肉体一种无法言说的折磨。蛊虫身上吸附着剧毒,人受不住,这种血蛊也撑不了太长时间。具体多长,谁都不敢保证。
这晚,漪颜和漪西洲同枕而眠,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漪西洲身子倦了,扛不住了,自己都不晓得怎么睡着的,一睁眼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穿好衣裳,珠婉为漪西洲梳头发,因要远行,便就梳了个很简单的发髻,坠两根浅粉色的流苏。
离别总多伤感,那些出门远行,四海为家的游子,谁又不是见到亲人落泪,感叹岁月无情,蹉跎少年。
漪颜递给漪慕言一张纸业,嘱咐两句,便同漪西洲坐上了马车,挑开帘子,探出头,红着眼一点点看着漪颜的身影淡在她的视线里。
漪慕言轻柔将她抱紧,拦在怀里,柔声安慰。
过了年,天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出了玉竹城,四面都是连绵不断的高山峻岭,灌木杂草丛生,只有中间一条小路幽幽,通往何方。
漪西洲想,若是自己当初没有跟着云深来到京城,没有迷恋云深对她的好,会不会就是另一种结局。她现在或许还在古镇,过着和古天貌合神离的日子,忍着古氏的唠叨,在家相夫教子,日子平淡的激不起一点波澜。
摇摇头,漪西洲看了看一旁闭目休息的男人,将头依在他的怀里,轻柔的笑了笑。
过去如何,还是现在好。
三天的路程说短不短,很快便到了玄国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