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若指着地上放着一个蝴蝶发簪,抽噎道:“绛子临死时一旁掉落的这个簪子,而杀她的凶器,正是这把簪子。我们几个细想之下,才想起蝴蝶簪子是圣女您的最爱,而这把簪子是有琉璃玛瑙打造,价格昂贵,整个圣女宫,出了圣女您,怕是没人拥有一把这样的簪子了。”
漪西洲的目光停留在那把闪闪发光的簪子上,目光一沉。
没错,这把簪子的确是她的,还是漪慕言特意命工匠打造,上年的七夕节送给她的。因为是漪慕言送的,所以这人一直让自己戴着,说是看着好看,五天要有三天戴的都是这把簪子,圣女宫恐怕没人不知道这把簪子是她的吧。
“簪子的确是我的没错,但人不是我杀的。”
紫若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圣女,绛子只不过是个新来的弟子而来,无权无势的,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圣女,圣女教训她两句,大不了把她赶出圣女宫都行,干嘛非要杀了她呢。”
一旁的几个弟子连连点头,她们是与绛子有点交情的,知道她是个外向,说话直言不讳,甚至是难听的。绛子没少因为不会说话得罪人,这些人里面自然也包括她们,所以绛子因为话语不对惹怒漪西洲,导致漪西洲杀了她,很有可能的。一时看向漪西洲的眼神都变了。
楚意欢掐着腰,指着她们两个大吼:“我说你们有毛病吧,圣女都说了不是她杀的,你们干嘛非说是她杀的,明摆的,你们就是想污蔑她。”
水以水道:“意欢,我知道你和圣女关系交好,但如今人证物证齐全,圣女的簪子正是杀了绛子的凶器,你就别再为圣女狡辩了。”
楚意欢简直笑了:“狡辩什么,她什么都没做,我用得着为她狡辩什么吗。就因为一个簪子,你们便断定绛子是圣女杀的,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楚意欢脾气火辣,认准什么,就算别人再说也是无用,更何况这次的对象是漪西洲。水以水懒得再和楚意欢理论,她转而看向漪西洲:“圣女,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要杀了绛子,但于情于理都是不对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我会替绛子讨个交代。”
漪西洲静静看她,眼眸淡然无波,嘴角的笑意十足的讽刺。
从前她初识水以水,觉得这人很木纳,太过中规中矩,在意什么规矩,所以这个人显得像块儿木头,闷闷沉沉,没有丝毫生气。可她认为,水以水这仅仅是木纳,不懂人情世故。但她的心还是善良的,知道是非曲折,对错何方。
如今看来,真是她眼瞎了才会认为水以水很不错。
“水以水,你可知道污蔑圣女,该当何罪?”
“按例废除武功,逐出圣女宫。”水以水抿唇而言。
她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掐准了漪西洲去书房看书的时间不许人打扰,没人给她做在场证明。又接雪辞的手,弄来了漪西洲的发簪,事发地方又是听风阁,让她百口莫辩。圣女宫,说她是圣女,其实论起关系,她还是很有自信的,这些人一定会向着她。
如此,就算最后不能让漪西洲一命抵一命,也能坏了她的名声,将她从圣女的高位上拉下来。说不定还能给她安个通敌叛国罪名,把她逐出天越朝。
漪西洲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悦耳动听,好似黄莺燕燕,溪水叮咚。
“你说是我杀了绛子,可我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此认罪,我也太冤枉了吧。”漪西洲低头看了眼被白布包裹住的绛子,蹲下身,一把掀开遮掩住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