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凉川性子倔强,能哭落泪,想来是被自己伤狠了才会如此。
他也鲜少劝过凉川,毕竟他也放不下面子,两两沉默两日,示弱的总是凉川。
“小川,以前我是不是让你失望极了,你才会离我而去。”
凉川止住泪水,听到叶予桉这话下意识摇头,咬了咬嘴,无奈道:“分开后的我回了阮县,以为在家中会得到些许慰籍,却没想到会被险些赶出家门。”
凉川挠挠头,“以前的我年轻不懂事,又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和你分开后心情更不好了,话越发少,不喜欢和人来往。你知道的,我嫂子生了孩子,我没怎么陪那个孩子,就弄得嫂子很不高兴……我娘住的那个房子又是为我嫂子建的,明由上是我嫂子的房子。而我,一个外人,又惹得她很不高兴,就一直给我哥告状,我哥站在我嫂子那边,也开始说我的不是,弄得我娘里外不是人。”
她笑了笑,觉得是在回忆一些很不愿意回想的过去,并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她没注意到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泪汪汪的,明眸里的星光一点点暗淡下去,溢满了哀伤。
叶予桉一时心痛的无法呼吸,他不知道凉川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若是知道,他定会不顾一切的陪她,替她出头,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不用去想,光看到凉川这模样,就知道当年她的处境有多难了。
“抱歉,我不知道。”要是知道,一定会陪着你的。
后面一句话叶予桉没说出口,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现在,更是立场不足。
凉川无所谓道:“都过去了。”
到底,心里难受。她抬头又看向叶予桉:“最难的就是当年我身上没什么钱财,我爹娘顾及我嫂子从未给过我一分钱。积攒的银两前两年的都给了家里,半年月银只有五两,省吃俭用填饱肚子都是勉强。我不想出去谋生路了,多年奔波,我只想在家中好好陪陪爹娘,尽尽孝道。”
她十二岁外出谋路,进了学堂,当了细细做到的学徒,边学识字,又在学堂做伙儿赚学费。学业不紧时,她便会出去打零工。刚开始最苦,什么都不会,只能做一些最苦最累的活儿,到后来她学得诗词歌赋,才开始慢慢当半个教书先生,教给那些小孩子认字。
这些年她省吃俭用,没买过好看流行的衣裳,钗子也就那两个整日戴着,不曾涂脂抹粉。不是不喜,而是没钱。
她的钱都被她娘给了大哥,大哥开个客栈,那两年生意不景气,半年下来房租都挣不够,家里一时拮据。那些钱能换来娘亲几声叹气,能为家中减轻一些负担,她也便值得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为这个家谋算,最后竟会落得个被赶出家门的地步。
太受打击了!
她很长时间都没从中走出来,心中悲痛,又无人可说,恰巧那个媒人来家中为她说亲事,认识了古天。她太想逃离那个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的家中,又不知怎么脱离,心死的觉得自己嫁出去就是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