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答应不生气奴婢才敢说。”
“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春柳抿嘴想了想道,“老爷共有十二个子女,小姐是最善良那一个,可是善良的有些过分,跟云姨娘一样,不管三太太如何刁难,责备,都不肯告诉老爷,总是一个人闷在心里。”
不是不肯说,而是知道说了也于事无补。蒋梅娘道,“春柳,母亲对我娘不好吗?”
春柳朝颔首,压低声音道,“三太太说云姨娘是狐狸精,一直不喜欢云姨娘,也不喜欢小姐。可是老爷疼爱小姐,三太太才对小姐好……”
原来如此。蒋梅娘微微一笑,掩去眼底浮现的冷意。
“小姐,这个挂在哪里?还是床头吗?”春柳提起竹风铃道。
蒋梅娘看了一眼道,“挂在屋门上吧。”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听到坠儿喊,“八小姐,您慢些跑,仔细摔着。”
春柳放下竹风铃,过去打开屋门,正欲行礼,只见一道只淡粉色身影一阵风似的从面前掠过。
“七姐姐……”蒋毓瑾一头栽到蒋梅娘怀中,她抬起头,沉沉吐出口气道,“累死我了。”说完又大口喘了几口。
蒋梅娘忍俊不禁,道,“知道累还跑那么急做什么?万一摔着了怎么办?七姐姐又不会跑。”
“人家想七姐姐了嘛。”蒋毓瑾扑进她怀里蹭了蹭,睁着水晶般的眼睛望着她道,“七姐姐不想瑾儿吗?”这几****一直想过来找七姐姐玩,可姨娘说什么都不许她过来。
“八妹这么可爱,七姐姐怎么会不想?”
“就知道七姐姐最疼我了。”
蒋梅娘看到又扑进自己怀里的人儿,不由一笑,扯起她道,“八妹,你怎么一个人?于妈妈跟银杏银霜她们?”
“我不喜欢她们跟着,没让她们跟来。”于妈妈很疼她,就是太唠叨,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银杏银霜也是一样。
蒋梅娘看着她,道,“八妹,你告诉七姐姐,你是不是偷跑过来的?”
“不是。”蒋毓瑾头摇成拨浪鼓,站起身道,“我想七姐姐了,求了姨娘,姨娘允许我过来的。”像是想起什么,她转身拿过坠儿拎在手里的食盒,笑嘻嘻道,“姨娘做了点心,让我拿来给七姐姐尝尝。”
“坠儿,别站在那里了,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蒋梅娘把蒋毓瑾扯到跟前,道,“你也赶紧过来暖暖身子,不然病了让你喝黑乎乎的药。”
烤了会儿火,蒋毓瑾打开食盒把点心拿出,亲自给蒋梅娘喂了一块,她则不停把点心嘴里塞,吓得春柳又是倒水又是叮嘱她慢些。她嘿嘿笑着,不以为然,继续把点心往嘴里塞。
“这是什么?”蒋毓瑾拿起一张窗花,瞪大眼睛,惊叫道,“呀,好漂亮的窗花!是七姐姐自己剪的吗?七姐姐可不可以送瑾儿几张,瑾儿好回去贴在窗户上。”
“八妹喜欢?”蒋梅娘笑笑道,“这些还没剪好,剪好的都在屋里,你跟七姐姐进去选好不好?”
蒋毓瑾点头如捣蒜,给蒋梅娘把拐杖拿过来,扶着她慢慢往里面去。春柳跟于妈妈留在外面。
蒋梅娘取出柜子里的窗花,过来道,“八妹你看看喜欢哪些,选好了七姐姐送给你。”
蒋毓瑾看看那张,瞅瞅这张,每一张都那么好看,让她爱不释手。半晌,她吐了口气,鼓着腮帮,一脸愁苦道,“怎么办?瑾儿每一张都喜欢,不知道怎么选。”
“八妹原来这么贪心啊。”蒋梅娘笑着道,“好吧,既然八妹都喜欢,七姐姐就把它们都送给你好了。”
蒋毓瑾闻言顿时蹦起来,欢呼雀跃,笑得灿烂。她的眼睛澄澈透明,仿若水晶。她的笑容天真烂漫,却比眼光耀眼。
蒋梅娘静静注视着她,良久道,“八妹,那晚你为什么要帮七姐姐?”
蒋毓瑾毫不犹豫道,“因为五姐姐总欺负七姐姐,而且我说的都是真的,七姐姐没有故意打翻鸡汤。”
“你帮七姐姐,不怕五姐姐高兴吗?”
“七姐姐是不是怕五姐姐会欺负我?”蒋毓瑾道,“有爹爹在,五姐姐不敢欺负我,她要是欺负我我就告诉爹,让爹打她板子,再把她关在屋子里让她面壁思过!”
蒋梅娘笑了笑,摸摸她柔软的头发道,“八妹,你为七姐姐说话七姐姐很开心,但是你要答应七姐姐,往后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为什么七姐姐跟姨娘都让她保护好自己?蒋毓瑾茫然,还是乖巧地点头,答应着。
屋外传来春柳的声音,“奴婢见过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