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刚让风儿去书房了。雨儿你把茶放下就去找哥哥一起玩吧。”
张雨小嘴嘟得老高:“哥哥原先经常和我一起玩的,可是几个月前生了一场病之后就很少陪雨儿玩了,常常是一整天都泡在书房里。蔡姨娘有时候让哥哥陪我玩一下,活动活动筋骨,哥哥都不太愿意。”
“嗯!?”
张仁再度心惊,病了一场就变成这样?刚才不敢去想的想法又有点冒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实在是有点恐怖了。儿子发生这样的变化,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居然没有查觉到,这一下让张仁的额头又见了汗。其实也怪不得张仁,张风生病的时候,张仁人在泉州忙得不可开交,而且当时张风的病又不是什么大病,有几个人会留心到?
“张风、张雨是龙凤双胞胎,按说双胞胎之间『性』格、思想都会极为相似,可是现在对比一下雨儿,张风的变化真的太大……该不会是哪个倒霉鬼也穿越了,成为我的儿子吧?那样的话就……恐怖,太恐怖了!”
张雨已经一蹦一跳的离开了花园,可张仁依旧惊愕的傻坐在那里。
一旁的张逊有些无奈,连唤了数声才把张仁给唤回神来。张仁回神后自知失态,尴尬着举茶赔礼。
张逊细品了一口香茶,轻叹道:“好茶!方才雨儿说这茶是她煮的吧?兄长膝下的儿女个个聪明过人,亦才有所精,真是令人羡慕。”
张仁道:“还不错吧……其实我常常忙于政事,对孩子们少有教导。这几个孩子全是文姬和婉儿在管着。”
张逊笑了笑,想起刚才与张风的谈话,迟疑了一下问道:“兄长,适才令郎风儿言及一物,称之为火『药』。愚弟才疏学浅,不知这火『药』却是何物,兄长可否告知一二?”
张仁心里咯噔了一下,反问道:“风儿是怎么说的?”
张逊摇摇头:“风儿只是缠着我问知不知道火『药』是什么,他说是从兄长编写的书中看到的,只是只有火『药』一词,其余的就什么都没有。”
“哦、哦……那是我想搞出一种便于在行军商旅中生火,不容易受『潮』的器物来着。不过一直无从下手,所以就空留了个名称在那里。你也知道我的船队常年在海上漂,寻常的生火之物极易受『潮』失效,所以想研制个这样的器物出来。”
张逊点点头:“确实如此。”
张仁暗中又擦了把汗,寻思着还好张逊不知道真正的火『药』是什么,不然非得闹出大事来不可。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张逊看看天,沉『吟』道:“兄长,其实愚弟此来,是有些事想与兄长细谈。”
见张逊开始转入正题,张仁当即点头道:“我看出来了。伯言你是想说什么就明说吧,这会儿花园里不会有人进来的。”
张逊又品了一口茶,闭目沉声道:“兄长在夷州为牧已有数年,而时至今日之局……兄长把我张氏根基仍置于吴境柴桑,会不会有失计较?”
张仁心中一动,问道:“伯言此言何意?”
张逊道:“兄长,你说出这话,究竟是欺我,还是在自欺?如今吴、夷之局乃是兄长一手所成,吴、夷之的间关系如何,难道兄长会心中无数?”
张仁淡淡的笑了笑,把手中的茶杯放回案头道:“伯言你是担心有朝一日吴候与我反目,会殃及宗族吧?”
张逊默然点头。
张仁又问道:“伯言,你认为今日之局,还有我张氏一族在江东各地的影响力,吴候他敢吗?”
张逊沉声道:“兄长,吴候眼下的确不敢,但日后呢?我张氏宗族自兄长接任宗主,这数年来家势渐旺,隐隐然已有江东第一家之势。本来这是好事,可是兄长连番作为之下,吴候心中又岂能不怕?想吴候也是一代人杰,必然不会冒然与兄长、与我张氏宗族一争长短,但在暗中徐徐渐图,待我张氏稍有差池之时一鼓而为……兄长不可不防。”
张仁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伯言,这方面的事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其实你在柴桑隐居了一年,应该有看到我把张氏许多的人丁都转移到了夷州来。现在的柴桑张氏在旁人眼中的确家大业大,但是真正的张氏根夷……全在这夷州!”
张逊微微一惊:“兄长此话当真?”
张仁笑了笑:“你仔细想想柴桑张氏的产业都是些什么吧。”
张逊低下头沉思,口中呐呐自语道:“农耕田产、蚕桑织业、粮米盐油、修建船只……”
张仁道:“伯言,你没有看到的事情很多很多。其实我放在柴桑的那些,在旁人眼中已经不外如是,但是真正来说柴桑张氏每年的收益只有不到三成是靠这些。其余的七成以上,都要依靠我这夷州转运过去。我知道你自幼读书,看不起这行商贩货与工匠制业,但往往是你们看不起的东西,只要用好了,所产生的影响力就会超乎你们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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