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凝力而破敌,反分兵而弱己身……唉!如此,正中那出计策之人下怀啊!”田丰大叹,慌忙出声劝道。
田丰这样说话,分明便是说袁绍计谋不智,袁绍脸色霎时阴沉起来,逢纪见机到来,当即道,“某以为主公所言甚是!文丑将军勇冠三军,要平一贼,定是轻而易举!”
袁绍这才脸色稍稍缓和,再看田丰又要劝道,不由大手一挥,“我意已绝,勿需多言!”
不出曹操所料,在没有任何严令措辞,没有一兵一卒的增援,区区两个字的书帛,足够让夏侯渊明白了曹操的心意。
相对着徐荣咄咄逼人的进攻,夏侯渊也终于提起了足够的干劲,将端氏南下的道路挡得水泄不通。
虽然伤亡惨重,而营盘也显得摇摇欲坠,可夏侯渊也不得不咬紧牙关死死挡住徐荣的进攻。
而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局势显然便从当初的恶劣情况下,渐渐有所好转。
缺粮,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大忌。多少名将折戟在这上面,粮草的充裕与否作为一场战役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徐荣如何韬略过人,也不得不在缺粮之上,低下高傲的头颅。
曹操能够以夏侯渊阻挡端氏与安邑之间的道路,却正是敏锐的眼光,看透了这致命性的弱点。
信任终究是需要建立在长时间的合作关系与共同利益之下,徐荣的初来乍到,并能使陈宫放下心来,而徐荣作为投案状也不得不接受粮草被安邑方面控制的事实。
却偏偏因为这样一个不得不为的东西,使得徐荣空有一身将才,而无处挥,曹军的避而不战,固守截断两城之路,恰好便是打在了要害之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来骁勇善战的凉州兵团斗志终于开始缓缓的溃散,而还不至于出现逃兵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徐荣那百战不殆留下的巨大声望而已。
而到了这般田地,徐荣自然也不甘坐以待毙,一方面加紧催促士卒不惜一切代价冲破夏侯渊的封锁,另一方面却终究开始为自己未来的道路开始了谋划。
退兵平阳固然可以退避一时,但缺少粮秣,却也并非长久之计。自董卓灭亡以后,徐荣一身将才,数被掣肘,难有所为,不得不说这是他的悲哀。
而在关中,还有李槯郭汜等候他自投罗网,定然是不能西进,在东方,所有诸侯皆对他们这些凉州旧部异常仇恨,想要寻找一块容身之所更是困难。尤其在这山东之地,遍地烽烟四起的情况下,更为凶险。
本以为投靠杨奉,能够暂时得一处安稳之所,却不料,反而陷入了凶险之局。而摆放在徐荣面前的,似乎也只能再屈辱的投靠另外一名诸侯了。
在战死与投降的徘徊之中,徐荣显然充满了不甘。他不怕战死,甚至这一直都是他的夙愿,可他却必须要为自己手下的两万信任他跟随他的儿郎负责,为他们的未来谋取一个平安的道路。
但这必然要他背负起,再降的耻辱。
却就在这个时候,徐荣几乎就要放下自己最后的骄傲的同时,来自北方的探子带来一个让他惊愕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消息。
晋阳卫宁起兵三万,以黄忠为先锋,南下河东。先趁虚进驻平阳,再破临汾,如今距离端氏已近在咫尺。
而卫宁南下打的旗号,赫然便是驱逐曹操,拱卫河东!
不得不说,这个旗号还真让徐荣颇为觉得讽刺,自己镇守平阳,不正是为了防范这个不尊号令的“逆贼”吗?
不提他暂时的容身之所平阳,已经被他人所得,卫宁南下,却让徐荣也看到了另外一条道路。
杨奉病弱,几乎马上就会挂掉。陈宫毫无根基,倘若杨奉身死,必然难服众望,本来倘若曹操入主河东,投奔他或是不二之选,但如今卫宁的介入,似乎让他看到了另外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