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扶罗终究还是草原出身,即便在平阳留住两年,始终还没有汉人那般曲折,听得卫宁这若有所指的话,心里有些慌乱,半晌却只能咬牙切齿,回话道,“那逆贼……如此死了,却是便宜他了,却害我族人犯下如此大祸!我早前,便曾向大汉皇帝陛下请求出兵剿灭这些逆贼,可惜……唉,若早知如此,便请都督为我做主了!”
“哈哈!我请单于来上郡,正是为了与单于报仇雪恨,重掌匈奴大权也!”卫宁忽而一笑,开门见山直接道。
于扶罗这两年在平阳,虽然美酒佳肴,华服豪宅,任何需求一概满足,但唯有不可北上回归河套。说得好听点是款待,实际上不过是变相的软禁。事实上,大汉朝纲崩坏,他也知道这必定不是洛阳那个傀儡政权的命令,而自己被软禁在平阳便应该是眼前这个一脸和煦笑容的贵公子。
他虽是草原男子那般粗犷,但心思却是少有的细腻。知道若表现出太大的才能,或者是也野心,必定性命难保。这两年来,于扶罗甚至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卫宁赐予的一切奢华生活之中,妄图掩盖住自己的野心。
自己这个匈奴王子,右贤王的身份,定然有卫宁需要利用的地方,而这个王子必定不应该是一个有远志的人。
一个月前,他突然被卫宁遣来的人请来上郡。于扶罗想过无数个念头,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侯爷,当真敢放他回到草原,如今更是明言要将他推到匈奴单于的位置上。
于扶罗的单于封号不过是他父亲被须卜骨都侯叛乱杀死之后逃亡平阳自己封的,根本没有得到居住在河套的匈奴族人的认可。而这个位子,却始终是他梦寐以求的宝座,任何一个匈奴人,无一不时时刻刻缅甸昔日冒顿建立起来让所有部落,让中原皇帝战战兢兢的马背帝国。
于扶罗也不例外,重扬匈奴辉煌,也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而要向这个目标奋斗,他却连最基本的单于王位也还遥遥。
饶是再三劝解自己要冷静,不要轻易相信眼前这个狡猾的汉人的话,眼眶渐渐开始泛起的赤红,已经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终究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深处遏制不住的渴望。
“都督说笑了……小王虽然是前单于的长子,但……都督却也是知道,我不过是逃亡在外而已,又如何有能力登上单于之位呢?”于扶罗艰难的摇了摇头,压制住握住马鞭而颤抖不已的手,苦笑道。
“这有何难?单于乃羌渠单于长子,此乃正名,大义当前,单于族人该还有许多忠贞之士,再有本侯倾全力相助,以我上郡,朔方,云中八万大军,要助单于平定叛乱重掌大局,易如反掌矣!”卫宁一挥手,眼睛炯炯有神又道,“不瞒单于,本侯敢倾囊相助,也是为我并州上下划谋也!如今我大汉也有奸佞当道,董卓恶贼犯上弄权,荼毒生灵,更蒙骗单于助人为他行凶,本侯与单于一见如故,却是痛心疾。若能助单于整合匈奴,约束兵马,便可去董卓一臂,实则为我大汉谋福也!“
“而这匈奴单于的位子,除了阁下,还有何人有德,有能登喂!?”卫宁轻轻敲了敲马鞭,蓦然声音又高了几分。
于扶罗看着卫宁诚恳的脸色,吞了口唾沫,这些话他虽然不信,但匈奴单于的宝座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而卫宁的话合情合理,于扶罗内心激烈的争斗,最后终于骗过自己的冷静,猛然抬起头来道,“小王若能得都督相助,我必报都督对匈奴大恩大义!”
“哈哈!痛快!痛快!”卫宁一甩马鞭,哈哈大笑,“取酒来!”
身后一员亲随牙将当即从马鞍边上取出两壶酒水,恭敬递到卫宁身前。
“来!今日便以酒为单于先行庆功!”卫宁将其中一袋递给于扶罗,兀自痛饮起来。
于扶罗狠狠点了点头,仰天大灌一饮而尽。
“小王还有族弟呼厨泉带了昔日我父王留下残部放牧在乌拉山一带,与逆贼相抗,若得都督相助,小王可差人去寻他联络父王旧部!”于扶罗一咬牙,道。
“哈哈,如此甚好!”卫宁淡淡一笑,又抿了一口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