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今得将军,如旱苗之得甘露也!”董卓也是抱个姿态,那肥胖的身体,如何能轻易弯下腰杆。既然吕布相托,董卓自然而然顺势便站住身体,不过却也依旧高声喜道。
吕布眉头微微一耸动,缓缓将地上那包袱提起,举到董卓身前,眼睛微微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但很快却又被痛恨所取代,“此乃布见公之礼!”
包袱中,正是丁原级,董卓掀开包袱,一刻安然闭目,却还带着一丝诡异笑容的脑袋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哈哈!既得将军,卓已喜不自胜,又有丁原匹夫级,更是双喜!”
“来人!将丁原老匹夫悬于东门,再看何人敢逆我!”脸上霎时闪过一丝狰狞,董卓当即对帐外喝道。
早有人小心捧过丁原级而去,吕布将董卓纳入主位,看众位将士多为冷眼相看,想了想,却又俯对董卓拜倒,“公若不弃,布愿请拜为义父!”
“哈哈!我得奉先为子,乃我命幸也!”董卓大笑,一挥手,早将准备已久的酒宴放上,又叫人取了金甲锦袍出来,送于吕布。
“我儿奉先,明日可随我入宫,为圣上压惊!”董卓看了看吕布,眼角闪过一丝凌厉,有这样一个盖世无双的勇士在旁,何人还敢忤逆于他!
光熹元年汉少帝即位年号,董卓拥兵十万进驻洛阳,前并州牧,执金吾丁原,领三万人马对峙董卓,然义子主簿吕布反叛杀之,三万人马或随吕布降董,或散归并州。
丁原既死,杨奉远归河东,洛阳京畿守军大半收归董卓统领,又有两万并州军入驻,董卓在京赫然拥兵十七万,凉州军,并州军皆是天下骁勇,一时天下震动。
董卓自是威势越大,独霸京师,自封为前将军事,封其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屯兵城外,每日以铁甲马军入城开道,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十万凉州军虽骁勇善战,然多出身蛮荒之地,少军纪而多匪气,洛阳繁华,每每有军士骚扰百姓,欺压平民,便连小户人家也多被洗掠。
自此,洛阳之民,闻董卓之名,畏之如虎狼,惟恐避之不急。朝堂大臣,见董卓目无王法,出入宫廷,毫无忌惮,也多为恼愤,却碍于其大军在此,敢怒而不敢言。
董卓自知如今群臣虽怕他,但其人出身凉州土豪,身份低劣,想当初,在河东之地,便被卫家家主肆意侮辱,更别论这满朝文武。加上他为人粗犷不羁,少礼仪,董卓自是知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天下士族的彻底认同,便欲彻底立威,而使天下人都惧他,而在洛阳,能以立威而慑人,最为果断的,不外乎行伊尹,霍光而行废立之事。
当初救驾,虽被徐晃强了先机,但也与一皇一王有所相见,少帝唯唯诺诺,而陈留王应答得体,却在董卓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董卓自认为,当初陈留王表现出来的聪颖,足够得到大臣的认同,当即便召来李儒欢喜道,“今上懦弱无能,而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有帝王之像。我欲废帝,立陈留王,如何?”
李儒被董卓急召而来,本不知有何事,但见董卓自得模样,心里已经了然,微微叹了口气,回道,“主公欲行废立,并无不可,然群臣必然阻挠,若用强,而必生怨怒……但行废立,却可立威,此事可行!”
“哼!满朝腐儒,欺我不是士族,尽对我阳奉阴违,好生可恶。他等对我怨怒,我又岂不能不知!废立之事,我必行之,若有不从,我以奉先杀之便是!”董卓闻言,牛眼一瞪,咬牙切齿道。
“今朝廷无主,杨奉被逐,丁原已死,洛阳全在主公掌握之中,正可此时行事,皇帝登基,本是何进强立,主公可暗假以先帝遗诏,可以废之而立陈留王,以为正名。来日于温明院中,可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今日。”李儒点了点头,微微一叹,终究董卓出身是个问题,不可能得到士族的认可,加上他本身粗犷有余,而不知礼数,更是加大了与天下士子之间的沟壑……
“明日我让奉先引甲士千人,随侍左右,可看还有何人不从!一人不从,我杀一人,十人不从,我杀十人!满朝文武皆不从,我尽杀之,皇帝在我手中,只需一纸诏令,便可重设!”董卓一拍大腿,狠狠道。
李儒见董卓狰狞的模样,目瞪口呆,大汗淋漓,当即出口道,“主公不可!若如此,则大势休矣!”
“恩?”董卓闻李儒惊呼,不满得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