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边哭边道:“哪有四两啊!你是咋想的!俺治病就花二两多了,那趟去集市就花了一两,现在家里就剩几百文了,再花连年都过不去了!”
乔满囤脑子慢,算不清哪在前哪在后,站那里懵了一刻,然后又吼道:“就算那样也不能用芦花给孩子絮袄啊,大冷的天,你是想冻出人命来!”
方氏一看这招不管用,一边嗷嗷哭着一边坐到炕上,叫道:“俺这不也是没招了吗!家里这是多少张白吃饭的嘴呀!俺又怀着一个,生下来也要吃要喝的……呜呜,大不了俺不生了,不生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攥拳头往肚子上砸。
这下可把乔满囤吓坏了,抓住她的手叫道:“你这女人疯了是咋的!有啥话说就是了,你打孩子干啥!”
方氏哭道:“我能说啥,我还能说啥,你二话不说,拉过来俺就打,你都动手了,我不打你儿子还能干啥!呜呜,你们一家都欺负我,我们娘仨哪还有活路,让我死了算了……”
“俺错了,俺对不起你还不行吗,你别打他呀,他还没生出来呢……”
和几个孩子站在门口看的乔奶奶刚从闺女嘴里知道怎么回事,见炕上的方氏已经闹成这样,她叹着气带几个孩子和乔跟娣离开门口,到灶间里小声说道:“唉,算了,孩子们的棉袄,再做就是了,好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老二的,别再闹出三长两短来。”
乔跟娣见母亲和弟弟都妥协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好说道:“那算了,几个丫头的衣服就都拿来我做吧,今天满囤打了她,要是再让她做,往棉袄里藏针都说不定。”
乔奶奶听了吓得一激灵,想到屋里的小孙女麦芽儿,赶进回去抱着看。
山边的大草垛里,桔梗和姚锦方在朝太阳的地方挤出一个大坑,两人在里面窝着,又暖和又柔软,十分舒服。
近来出来放羊,桔梗不总是死了一样睡觉了,姚锦方十分开心。今天桔梗说也没和他说一声,拿着包袱皮进入空间,包了棉花、扯上那只巨大的棉花枝便出来。
姚锦方正和她说话呢,突然两人之间挤出一个棉花包,又有一个超大的“树枝”压在身上。
他吓了一跳,惊叫道:“啊,桔梗,你做什么!”
桔梗睁开眼,笑嘻嘻地说道:“没什么,我变出点棉花做棉衣。”
姚锦方一指棉花枝,道:“那这个是什么!”
桔梗起身把棉花枝推到旁,说道:“没什么,这东西是我变错的,不要了。”
姚锦方勉强信了她的话,问道:“你不是说你后娘在给你们做棉衣吗,怎么还没做好,你又要变棉花,是给她用的么?”
桔梗生气道:“别提了,她给我们做的那棉衣里面絮的竟然是芦苇花,昨晚穿上试了一下就冻得要死,所以还是让我姑给做吧。”
“芦苇花?那东西止血解毒,可治鼻衄血崩,上吐下泻,怎么还能用来做棉袄么?”
桔梗翻了翻白眼,只要说出个植物名,这小子立刻能说出药用价值来,看来那药典上的内容记得还真扎实。想着说道:“你听过有谁用芦花做棉袄的,还不是她新出彩,诚心虐待我们姐妹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