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落雁军亲卫们在四周搜查的时候将所有车夫都聚拢了过来,也找到了两名趴在草窝里吓得浑身颤抖的大周官员。营地遇袭时,两名官员吓的屁滚尿流,找了个草窝爬下,抱着头瑟瑟发抖。亲卫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脸朝下嘴啃泥顾头不顾腚的趴在草窝里。
当见到站在面前的林觉的时候,姓张的官员忽然惊讶的叫了起来:“咦?您莫不是……林大人么?”
林觉皱眉仔细端详此人,半天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认识我么?”林觉道。
“当然认识,林大人在朝中为三司使的时候,下官在政事堂户部房,多有事务交接,常见到大人的。只是您怕是没见过我。下官张平山,大人有印象不?”张姓官员赔笑道。
林觉想了想并无印象,但听这人口气,想必真的是认识自己。于是道:“原来是张大人,有礼了。”
张平山松了口气,原来这伙人是大周人,不过他很快又紧张了起来。咽着吐沫道:“林大人……不是去伏牛山……落草了么?这些都是你伏牛山的兄弟么?你们跑这么远来打家劫舍么?林大人,不是下官多嘴,您这可是犯了大忌了。这些是朝廷和议赔偿给辽人的粮草物资,可动不得啊。你们杀了这么多辽兵,辽人会以为是我大周朝廷所为,这可如何是好?”
“狗东西说的什么话?什么落草?我们是造反。造郭旭那狗贼的反。什么打家劫舍?想掌嘴么?你认识林大人,可认识老子?”马斌在旁怒喝道。
张平山转头看来,居然也认出了马斌。
“这不是……皇城司兵马副指挥使马大人么?咱们宴席上喝过酒呢。”
马斌骂道:“亏你还认识老子,张平山,我可知道你的底细,你是吕中天那老狗的手下走狗,坏主意一定出了不少。你也少跟老子套近乎,你给郭旭卖命,便是我马斌的敌人。老子砍了你也不为过。”
张平山吓了一跳,忙道:“林大人,马大人,下官只是个办事的,跟你们可没有仇怨。您二位跟什么人有纠葛,犯不着跟下官这小人物计较。”
马斌还待再骂,林觉摆摆手笑道:“张大人,马大人说笑而已,我们此来是杀辽狗的,你好歹也是我大周的人,我们杀你作甚?二位押运粮车的差事到此为止了,我们放你二人离开,自回去禀报朝廷吧。这几百车粮草物资,归我们了。”
张平山皱眉道:“林大人,不是下官多嘴,你们这么做我们回去如何交差?你们杀了辽人,这事儿会闹得很大。我回去也是个死啊。”
马斌喝道:“你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
林觉摆手笑道:“然则张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要我们将粮食物资交给你不成?”
张平山忙道:“那倒不是,你们吞到嘴里的食,怎么会吐出来,下官也没这个胆子。下官只是希望林大人能给写个证明,证明这批粮草是你们所劫。这样下官回去也好向朝廷交差。另外,
也不会引起朝廷和辽人之间的误会。物资你们拿走。这岂非两全其美么?”
林觉闻言哈哈大笑,这张平山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为了这批物资而来,殊不知自己岂会将这批物资放在眼里。
“张大人,回去吧,回去告诉郭旭,他若愿卑躬屈膝当辽人的狗,我们也管不着他。自甘堕落之人,自己要当狗,别人也拦不住。但他拿百姓的血汗,搜刮大周的民脂民膏去侍奉辽人,便是天下公敌。他这个皇帝也做不久了。去吧,莫要让我改变主意。今晚我们杀了几百人了,你若硬是要凑热闹想凑数,我倒也可以成全你们。再多死两个人也没什么。”林觉冷声喝道。
张平山心有不甘,还待再说。一旁的郑大人忙扯他衣袖,告诉他适可而止。对方明明可以杀了自己两人的,放走自己已经是万幸,再要纠缠,怕是连命都要丢了。张平山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只得躬身行礼,向林觉讨了两匹马儿,两人骑上马快速离去。
两人走后,马斌等心中不忿,问林觉道:“干什么放了这两个家伙?宰了不就得了。吕中天的走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