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林觉也确实施了恩惠给他们,而且比他们想象的更大。这些干货海货,林觉其实一点用也没有。这些东西不可能运回落雁谷。这些臭烘烘的海货,很多人都是不爱吃的,根本连碰都不碰。更别说要走这么远的路运到落雁谷了。林觉甚至已经想好了,这些东西还不如半路上找个地方给送了。若不是为了掩饰身份,林觉都想将这些东西全部留下来,一包也不带走。但那样做,自己这个商人的身份便露陷了,必会引起怀疑。
在众百姓的簇拥下,林觉一行顶着清晨凛冽的海风到了码头。登船之后,尚未起锚。田知县带着十几名衙役随从赶到了码头,连声高叫要上船。
林觉命人搭了跳板,田归林用披风裹着一壶酒上了船头,大声笑道:“方东家,本官来给你践行。本官说了要请你喝杯水酒的。”
林觉哑然失笑,拱手道:“田县令真是个讲情义之人,好好好,这酒我喝。”
田归林笑道:“你我萍水相逢,但我却对你有一见如故之感。虽然说来日方长,但是人生之事,谁能预料?或许今日一别,今后便无法再相见。本官不是说你不守信用,而是说世事无常,没人敢预料以后的事情。所以,这杯酒我若不跟你喝了,以后怕是便喝不了啦。”
林觉点头叹息道:“说的也是,世事变幻无常,世道也不安宁。确实不能预料。”
田归林就在甲板上斟满两杯酒,端起一杯举起道:“来,干了这一杯,祝愿方东家一路平安,顺利抵达。”
“多谢。”林觉举杯一饮而尽。
田归林斟满第二杯酒,对林觉道:“第二杯酒,我祝愿方东家好人好报,得享福报,财源滚滚。来年再来我渤海县时,最好能在我渤海县设个铺子,到时候来往方便,做生意也方便了。”
林觉呵呵笑道:“田县令还是念念不忘为了你渤海县百姓谋得福利啊。可真是个好官。”
田归林道:“那是自然,本官肩负本县四万百姓的生计之责,自然要为此尽心尽力。本县可不像我大周一些官员,只顾自己,不顾百姓死活。我大周之所以绵延百世至今,还不是因为百姓拥戴朝廷之故。我不希望出现百姓仇恨官府,甚至因为活不下去而揭竿而起的情形,那便是我等这些大周读书为官人的失职和耻辱。”
“说得好,干了!”林觉大赞着,举杯和田归林喝光第二杯酒。
田归林又斟满两杯酒,举起一杯对林觉道:“这第三杯酒……”
林觉笑道:“这第三杯,我看咱们得想个好彩头。我看田县令也是忧国忧民之人,在下虽只是一名商贾,但也一样希望大周兴盛,百姓安定。我看,这第三杯酒,我们便祝愿大周国运昌盛,国泰民安如何?”
田归林激动的点头道:“好,好,这个口彩好,便是这样。我辈无论是官还是民,但我大周子民,都该努力,让我大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至理。来,干了。”
两人一碰杯。仰脖子将酒一饮而尽。之后二人依依惜别,这才拱手作别。田归林带着人下了船,林觉命人收起跳板,起锚升帆,大船缓缓离开码头,沿着昨日开辟的冰道缓缓驶离。
直到大船已经离岸很远,岸上田归林和一干百姓依旧在码头上挥手作别。大船渐去渐远,终于成了两个小黑点时,众人才慢慢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