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只有郭冕和郭昆在堂上一坐一战,并无其他人在场,林觉也放下了心,这说明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见过晋王殿下,见过都虞候。”林觉上前行礼。
“来的正好。来瞧瞧这封信。”郭冕见林觉到来,也顾不上还礼,忙起身叫道。
“什么信?谁的信?”林觉疑惑的道。
“看看便知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郭昆指着桌上一封信笑道。
林觉看向那封信,那是一封牛皮信封,褐色的封页上写着几个大字:晋王皇兄亲启。
“这是……淮王写来的信?”林觉惊讶道。
“可不是么,瞧瞧吧,里边的内容恐怕更让你惊讶。”郭冕道。
林觉取过信来,抽出信笺展开过目。
“皇兄在上,弟问安好。自你我兄弟共同领军平叛以来,战事频密,事务繁多,弟亦无暇向兄长问安道好,亦无法亲自拜见兄长,实在心中不安,往皇兄海涵。但弟无时无刻不关注皇兄近况,阳武之战时皇兄大发神威歼敌数万,弟闻之不甚欢喜,当夜连浮大白,遥相道贺,喜不自禁。弟愚钝无能,未能如兄长那般指挥方遒,势如破竹。……”
“……攻应天府遭遇重挫,延误战机,损失惨重,虽城破但教匪逃逸,虽胜实败,愧疚难当。后整顿兵马收复失地,又因前次受挫过于谨慎,未敢冒进,以至于教匪纠集兵马进犯兴仁府。兴仁府乃西去要塞,若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弟忙召集兵马追击,但苦于行动缓慢距离遥远而未能及时赶到。再次危急之时,兄长率军如天兵神降,将教匪歼灭余兴仁府中,生擒匪首,弟闻此消息后简直雀跃惊喜。欣喜之余也如释重负……”
“……此次平叛,弟犯下诸多错误,几乎断送平叛大局,唯兄长决策明断,屡挽狂澜,尚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弟深感惭愧之余,对皇兄钦佩的五体投地。弟本该亲自前来为皇兄道贺,但京东西路以北尚有数县未能收复,弟必须领军前往,彻底收复失地,不敢怠慢,故而写此信向兄长道贺。待兄长凯旋回京之后,弟必亲自登门道贺。弟已上奏朝廷和父皇,此次平叛之功均在皇兄一人,若无皇兄力挽狂澜明断决策,事恐不谐。弟此战之后方知皇兄之能,念及平日对皇兄诸多不敬之处,心中羞愧难当。皇兄文武双全饱读诗书,当有雅量,必不会与弟一般见识。”
“……军务紧急,弟亦不能多言,回京后定当面拜述。再次向皇兄道贺大捷,并向郭昆林觉等诸有功之臣致以道贺。此次平叛他们也功不可没,回京后必一一拜见言欢。谨祝安好,弟郭旭拜上。”
林觉细细的读完了这封信,放下信来时,脸上神色颇有些古怪。
郭昆哈哈笑道:“怎样,妹夫,你是不是也觉得今年的怪事特别多?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淮王居然写信来道贺晋王殿下了,而且通篇没有指谪我们抢了他的功劳,反倒是自己吧自己骂了一顿,说自己无能?这还是淮王么?这怎么能是淮王写的信呢?”
郭冕哈哈大笑道:“可不是么?我这个兄弟,心高气傲的很。在我面前虽然表现的谦恭,但内心里却对我是极其不屑的。他什么时候肯输这样的下气?这岂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前日咱们还在讨论他大军赶到成武县驻扎的意图何在。郭昆还说他要来抢人抢功,谁能想到他写了这样一封信来,便率军开拔了。这可真是没想到啊。”
郭昆点头笑道:“可不是么?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还如此大度道贺?这哑巴亏他愿意吃?我可是半点也不信。林觉,你看此信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呢?”
郭冕闻言也看着林觉,他们叫林觉来便是想听林觉的看法的,他们二人总觉得这信不对劲,但两个人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郭旭的意图何在,所以只能问计于林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