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徉,漫长,丁香的香味弥散在鼻尖,似乎要把天地间的一切空虚填满。红红的光束从头顶照耀下来,温柔地抚摸我,就像小的时候那双母亲慈爱的手。
我骑在马上,回头看去,发现地上的青草全被马蹄踏得趴倒下去,飞驰过处,甚至留下了四道深深的碾痕,我嫣然笑道:“我们刚才一定是跑得太狠了,后头的青草此刻全都没了形状,真是哀乎哉乎,要阿弥陀佛了。”
建宁本在前头领着,听言忙勒转缰绳,看了一眼,过来对我道:“不过青草而已,又没杀生,有什么可阿弥陀佛的,”瞅了瞅沧泱,“再说,他现在也并不是和尚了。”
沧泱拍了拍马背,面上带着笑意说:“公主难道没有听说过,其实,世间的万事万物皆有其生机定律这话么?”
建宁歪着头问:“青草也有吗?”
沧泱扬了扬眉宇道:“既然是万事万物,青草也好,花朵也好,甚至风、雨、雷、电,当然都是包含在其中的。”
建宁的目光掠过沧泱,又瞥着我说:“你们两个,我看啊,果真是魔障了,要是这样,那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我笑道:“这话自然不能时时信奉,但像今天,我偶然的附庸风雅一下,也未尝不可啊!”
吴耀在一边用鞭把轻拐了拐沧泱,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笑着摇了摇头。
吴耀眯着眼,故作思考状,道:“妹妹和公主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性子,我真是好奇,你们是如何处到一起去的?”
我正要回答,随着风中裹挟而来的一声“唰唰”,空中突然划过一道红影,撕破了天地间原本的朗乐。
我侧头警觉的看着沧泱。
他的面上即刻没了笑容,锐利的目光正沿着那道红影狠厉的望过去。
一根红得好像染过鲜血一样的羽毛已死死的钉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孤单的树干上,轻飘飘的尾部仍有点点残羽落下,在阳光中闪动着令人炫目的光彩。
那毫无意外的,直接映入眼帘的戳人颜色里,好似又藏着一股不易发觉的狠毒和妖异。
我们座下的四匹良驹竟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几声横长的嘶鸣,它们并非一般的健马,都是极有灵性的,只有在真正危险的时候才会这样嘶吼。
建宁惊声问:“怎么回事?”
吴耀惊魂未定,声音里尚存一丝颤音,却还强撑着抚慰建宁道:“公主,不会有事的。”
我愣了片刻,缓缓抬手,精准的指着那根红羽所在的方向,问:“那是什么?”
我盯着沧泱,捕捉到他的瞳中,迅速掠过了一瞬的锋利,语气却是听不出一点惶恐,“没什么,江湖上的寻常暗器而已,大概是我们来错了地方。”
我的心里不知在什么时候竟觉察到了一种阔别的熟悉,掌心不自觉的紧紧攥着缰绳,后背渗出津津的凉意,如同身置腊月冰湖里一般。
吴耀冷静下来,蹙眉问:“现在我们该当如何?”
建宁急道:“还能如何,赶紧掉转马头离开才是。”
我深吸一口气道:“哥哥,你带着公主先走。”
建宁忙问:“为什么?”她的眼神坚定,又说:“要走大家应该一起走才是!”
我摇头,“公主,此刻危急,来不及向你仔细解释,”微微曲身,朝着吴耀大声道,“快带公主先走!”
吴耀担心问:“那你们怎么办?”
我道:“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