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扫过红香和烟柱,语气寒厉道:“如此精密的计划,你们可知道,你们就是其中最大的破绽,”叹了叹,“说罢,什么人指使的你们?”
红香低声道:“无人指使奴婢!”声音虽颤,却也算冷静。
烟柱哭嗓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伸出留了半月才长了三寸长的小指指甲,透色半青,慢慢在红香脸上划过,滑利锋锐的指甲尖陷入她脸庞的刺痛感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颤了一下。我用了五成力气,在她白净的脸庞上勾下了一条细细浅浅的绯色印迹。
我冷笑道:“你可知你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红香呜咽道:“奴婢知道。”
我摇头道:“不,你并不知道,你可曾听过‘助纣为虐’?”
红香道:“奴婢只听过‘有恩必报’。”
我道:“那人即便对你有恩,你也不能为了那个人来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既损人,又不利己,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红香对我磕头道:“这不就是了吗?奴婢愿意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可奴婢确实什么人都没见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自己做的。”她的目光中满是最后的一丝坚定,看着我,想让我相信,可自己分明却又已是心虚至极。
我轻笑道:“还真是一个不事二主,忠心赤胆的奴婢啊,”我朝着红香看了看,对菊香说:“捆了他们两人进库房,用棉布扎紧嘴,再叫两个人给我死死看着,不许他们寻了短见,对外头宣扬,有人要害我,但我已抓住人了。”
烟柱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瞥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小命。”
菊香手脚利落的收拾好他们,丢进了库房,我让院子里的凝香带上门,对着菊香道:“今晚你去跟明世子要两个会功夫的人来,我们来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菊香问:“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道:“我放话出去,背后的主使必定要坐不住,近几日必会想法子来趁着我们放松警惕时把这两人要么杀了灭口,要么强救出去,不管怎样,那人一定会有所行动。”
菊香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找明世子借人。”
我望着窗外渐渐暮色四合,院子里有石榴花开得正盛,一簇簇,一团团,一丛丛,每一朵都是一般喷吐的火舌,就好像一匹瑰丽无比的锦缎,一阵风吹过,石榴花扬起轻盈的舞姿,散发出一股股泌人心脾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蜜蜂在花上采花酿蜜,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
我用指尖拨弄着梨花水晶珠帘,上面一颗颗黄透色的珠子表面都用淡淡的银色细密繁复的亮镀镶纹着祥云牡丹花瓣枝叶图案,一声又一声“哗哗拉拉”的声响,随着我的指尖被拨弄得此起彼伏,而我却只默默不语。
晚风卿卿,如人般的慢慢拂平我方才紧紧蹙着的眉头,白日里的亮色一分分暗淡下来,朦胧的月光穿过云层一丝一丝的照入院子里。我静静的吸了一口气,拢紧手指道:“何苦要如此对我?这样对我,那人究竟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倒想看看,那人究竟是谁?”我心中恍惚已有对一人的猜疑,但我着实不能草率确定,我发愿很想看看,对付我的那人到底是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