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魂未定,忙爬起来,对着瑾月姑姑大亥道:“什么?姑姑哪里受伤了?”
瑾月姑姑轻拍了拍我,安慰说:“不太严重,二小姐无须如此担心,”歇了会子,努力的微笑说,“奴婢就是怕被旁人发现嚼舌根子去,求二小姐帮奴婢捂着伤口,陪奴婢回到房中去就没事了。”
瑾月姑姑的衣卷松开,漏出半截肩背来,瑾月姑姑恍然回头,肩膀下意识的一抖,后面的一大块皮肤焦黑血红,如同朵朵业莲璀璨而凄清的绽放在白锦之上,渲染出一片殷彩。
我又冷又惊,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呜咽道:“姑姑,你自己看不见,你的伤看起来很严重啊。”
瑾月姑姑镇定的看我,“别怕,二小姐可带了手绢?”
我怔了怔,急忙从袖中抽出了我惯常用来擦泪的素绢子来,打颤儿问:“这个行吗?”
瑾月姑姑点头,坚定道:“用力按上去,不要再让伤口继续流血。”
我的手不住的哆嗦,犹豫说:“姑姑,我不敢。”
瑾月姑姑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来。”
一寸一寸的靠近那鲜红之处,我狠一扭头,一掌大力的拍在了瑾月姑姑的肩背上,瑾月姑姑闷吟了一声,急促的呼吸着,我搀扶着她从地上起来,素绢子就已经被染红了半块。
瑾月姑姑疾步朝前,嘴里说道:“要快些,天快亮了,不能被人发现。”
我于旁使劲儿的压着绢子,慢慢地,血色就蔓延到了我的手上,腥腻的气息充溢了整个鼻尖,“瑾月姑姑,你真的没事吗?”
瑾月姑姑笑道:“奴婢无事,二小姐待会儿就不要管奴婢了,奴婢自己可以处理,赶紧回去,不要叫陛下起疑才是。”
我叹息道:“好,等会儿我叫冬雪来帮姑姑,不然我心实在不安。”
我和瑾月姑姑一路穿得偏僻小道,晚上,宫人们大多偷懒,难免误时,一般很少巡逻到这些地方,无人添灯,到了后半夜,各处就是黑灯瞎火的,所以,我们被旁人发现的可能很小很小。
此时,素绢全部被血色染得鲜红,就连我的掌心,也都是滑黏无比,瑾月姑姑的面色在月光的映托下愈发的苍白,晶色的汗珠,豆般的大颗滴落,鬓发看上去也是油湿湿的,像被稠水洗过一样。
我担心说:“姑姑一定要撑住。”
瑾月姑姑撑着大步向前,喉间发出清晰可辨地“哼哧”声,不知一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房中,瑾月姑姑瘫软在床上,用残余的意念,不断摆手驱赶着我,“走,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