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又如何?”大和尚继续闪躲着嘴硬道。
“‘淼淼’,是我的小字,我没告诉过你,你怎么知道?”我一面说着,一面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和尚。
“哦,原来是你小字啊,淼淼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大和尚反身将药碗放于一旁的矮桌上,再回身过来对我如此说问道。
我却自嘲的一笑道:“哪里是这个好意思。”
大和尚皱了皱眉道:“愿闻其详。”
“真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皆因我刚出生时,有一个癞头和尚到我家门前来说我八字克亲,想化了我去,又说只有如此或许方能避免一场人世漂折,但当时我母亲正是家中宠妾,断然不肯,故此,那赖头和尚就出言道:‘既你们不肯那就必要给她起上一个压得住的名字,否则大小皆年岁不保。’所以我父亲便给我取了《法王寺碑》当中的‘炎炎烈火,淼淼洪波’当中的‘淼淼’二字,可是最后我娘亲还是在我三岁那年去世了。”
大和尚听过原委之后,且叹了一声,“原是这个道理,这个意思不好,怎么就八字克亲了,定是那癞头和尚瞎说诓你们的,不想你爹娘还真信了,反正你现在也算是脱离那个家了,就改用我那个意思岂不是好?”
我却故意打趣道:“哦,人家癞头和尚说的不对,你这假和尚说的就对了?也不知是谁在诓我!”
“是啊是啊,可怜我这个假和尚昨晚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你一晚上,今儿一早还被你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大和尚一时说漏了嘴。
不过他照顾我也是应该的,我可是为了保住他的小命,才会从马上跳下来,滚到山坡底下的。
说着说着,竟差点忘记了正事,“上次见你腕上的黑曜香串很是好看,能借我把玩把玩吗?”
大和尚只如弃履般的将那串子脱下腕来丢给我,“给!”
我拿在手上前后一比,便知我捡到的穗子就是大和尚这串子上的,故而,将那穗子与串子皆一道扔回给大和尚,“看来昨晚你真是照顾了我一宿,自己掉了东西都不知道,今天幸而是被我捡着了,若是明儿被别的什么人捡着了呢?还不知又要兴出什么风浪来,你可见过有哪个和尚腕上带着黑曜香串的?”
大和尚却是收起那串子,看了我一眼道:“这黑曜香串本是不打紧,可这矮桌上的药再不喝可就要凉了,到时,还要劳烦我帮你去热,不又是麻烦?你说对吧,淼淼?”
“你喊我什么?”他说完前半段的时候我便乖乖拿起药碗准备喝药,但当我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那刚入口的药,一时全都没忍住的喷了出来。
大和尚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只在旁边乐道:“淼淼啊,有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但为什么我的名字从你大和尚的嘴里唤出来,就那么别扭呢?”而后,我抹了抹嘴上的药汁,又碎碎道:“还是个假和尚。”